“替罪羊啊……既是替罪羊,死不死的没什么大碍,若是留着……”时欢捧着茶杯,杯中热茶雾气氤氲,雾气之后,是热茶都熏不暖的眸子,黑沉沉的,“若是留着……总有一日能用得上。”
是啊,自始至终不过是一个替罪羊,什么撑不住严刑拷打悉数招供,不过是编排好的戏罢了。
为了让戏显得更真实,总要吃些苦头才是,硬骨头招出来的,总是可信度高一些。
不然,刑部和大理寺加班加点抓了这么久的刺客,怎么就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暴露了自己?官府自然也知道这其中蹊跷,但皇室丢了脸面,皇帝震怒,这个时候总要人出来承担责任。
皇帝是要一板子拍死江家,江家再无转圜的余地,官府自然乐得轻松自在,就此结案,早早回家用完膳,抱着老婆孩子热炕头,如此,也算皆大欢喜。
至于……到底是不是替罪羊,这背后又有何人指使……谁敢问?皇帝说他是刺客,那人便只能是刺客,皇帝认定这件事是江家做的,那便只能是江家做的。
马车一路回了时家,片羽没有进去,下了车去找林渊了。
院中丫鬟们难得地扎堆在一起,窃窃私语的,见着时欢回来,一哄而散各忙各的去了,只是明显有些心不在焉的,眼神都在四周徘徊着,激动、犹豫,八卦、又气愤。
自己院中的丫鬟们素来懂规矩,这样表面平静波澜不惊,底下已经沸腾了的样子……实在少见。
本来还想当作不知,毕竟,小丫鬟们的秘密,她一个做主子的,进去瞎掺和作甚?可越来越多的视线聚集在了自己身上,想当作不知道都难……
时欢叹了口气,拖了张凳子,搁在廊下大门口,对着距离自己最近的小丫头招了招手,“过来……”
那丫头在树下扫地,抱着个扫把,从时欢进院子到此刻,扫的都是那几片落叶,脚步都没动一下……闻言颇有些做贼心虚的样子,搁了扫把挪着小碎步一点点挪到时欢身边,还没等时欢开口呢,先欲盖弥彰地抢着问了,“大小姐,是要和喝茶吗?或者还是吃点心,点心都在小厨房的灶台上温着呢,奴婢这就去拿?”
说着,转身欲走。
时欢一把拽住对方衣裳,“回来。”
小丫头步子一顿,转身就跪下了,干脆利落得很,“小姐,奴婢错了,奴婢不该在背后八卦议论是非,更不该在该干活的时候偷奸耍滑,求大小姐责罚。”
一句话,流利极了。
时家虽说规矩不多,但摆出来的规矩却是必须严格执行,最重要的就是下人们禁止在背后交头接耳聚众八卦。大小姐平日里性子温和,但也是最不喜欢嚼舌根的人,大小姐眼神淡淡看着人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就莫名地让人心里头发虚。
是以这些个丫鬟见到时欢还是很发怵的。
时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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