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不能违背的约定

bsp;顿了顿，又重复了一遍。

    “我回来了。”

    “嗯，欢迎回家。”

    回到自己房间，及川默将白鬼院雅轻放到床上，起身离开的时候，衣角被死死的抓住。

    他好笑的看了一眼闭着眼睛的女孩，将衣角边缘的手指一根根掰开。

    “睡觉了，我等会在榻榻米上铺床被褥，不睡沙发。”

    说完，他从壁橱里拿出一张薄毯子，铺在榻榻米上。

    时间缓慢流逝。

    没有电脑的日子里，及川默偶尔会带着白鬼院雅出门。

    或者换一种表达方式，是白鬼院雅嚷嚷着要及川默带她出去玩。

    及川默总是拗不过女孩。

    七月三十一日，依然是晴朗的夏日。

    吃了早饭后，他走到玄关的位置换外出的鞋子。

    “阿默要去哪里？”白鬼院雅站在他身后问道。

    “学校。”

    “这个时候都放假了吧，不用勉强自己的哦。”

    及川默看着女孩轻笑起来，“我去拿卷子，你这个人，好话坏话都让你说尽了。”

    “阿默不是还有很多事情要忙才不去学校么？”

    的确，一开始的时候，白鬼院雅并没有反复纠缠，让他一定要去学校。

    只是换了个方式，让他陪着女孩出去。

    现在主动去的，是他自己。

    及川默带着鸭舌帽，推着自行车出门。

    “现在不需要了。”

    身后的坐凳，白鬼院雅一下跳了上来，“我也要去！”

    “啧。”及川默将鸭舌帽压低，踩着脚踏板冲出去，“那坐好了，出发！”

    “出发！！”

    桥对面的学校，是一个仅两层楼，造型简陋的建筑。

    他将自行车停在校门口锁好，向看门大爷出示了崭新的学生证后，才进入了校门。

    国小一共六个年级，每个年级只有一个班，他所在的班级在二楼，也是教职员室在的地方。

    从楼梯拐上去，路过班级的时候，瞥了一眼自己的位置。

    最后一排靠窗的书桌异常干净，像是经常被人打扫一样。

    没有乱涂乱画，没有在桌面留下什么奇怪的印迹。

    能帮他打扫位置的，除了村上没有别人了。

    及川默努了努嘴，他记得村上叔叔一直想让自家儿子有个好的文化水平，空闲的时候帮一把吧。

    他提前跟老师说了一声，所以走进教职员室的时候，老师正坐在位置上等他。

    “老师好。”

    “嗯。”老师停顿了一下，拿起桌面上的东西，接着说道：“这是试卷，你拿着，但是不能计入成绩排名。”

    “知道了，谢谢老师。”

    他和老师说话的时候，白鬼院雅安静的站在身后，观察着周围的一切。

    “及川，下学期要考虑升学考试了。”

    整个村子就那么大，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而且及川龙那个人和周围的关系又都很好。

    他家的儿子不来学校，老师总认为是自己的原因。

    “如果要升学的话，要早些做好准备，这件事我也跟你爸说了的，下学期要来学校吧？”

    白鬼院雅站出来，带着暖洋洋的嗓音朗声道：“来啊，学生不来学校那去干什么？”

    “这是？”

    及川默轻笑起来，“朋友，及川雅。”

    “及川？你亲戚？”

    “嗯——目前还不算。”他拿着试卷抖了抖，对着老师说道：“学生嘛，就该做学生的事情。”

    从教学楼出来。

    白鬼院雅在前面走着正步，嘴里哼着歌，及川默跟在后面，附和着女孩的节奏。

    唱歌从来不算好听的他，这一次意外的找准了调子。

    “阿默，你果然很有天赋啊，我好期待以后。”

    “这一点，可以跟小雪多说说，我好努力努力。”

    “当然！”

    及川默噎了一口，他本意是想要揶揄一下白鬼院雅，但是看女孩真诚的样子。

    这个名叫小雪的女孩，她们之间的关系，貌似好的离谱。

    从起跑线开始领先别人的计划，如果以小雪为目标，貌似很有可能买一送一。

    不不不。

    及川默，你在想些什么呀。

    及川雅这个名字，已经相当好听了。

    还在贪图什么呢？

    他承认，自己是一个讨厌麻烦的人。

    但是生命的意义不就在于，找到一个目标，为此而进行奋斗吗？

    天海的升学率既然很高，那就代表着入学考试的难度也会很大。

    但是——

    天海，钢琴，东大，那是不能违背的约定。

    及川默将鸭舌帽带在头上，压了压帽檐。

    夏日的猛兽过分麻烦，她带着炽热的光冲过来围着你转圈，永不停歇。

    ******

    从学校出来，驶过桥梁的时候，下面的河道旁，传来一阵叫喊声，是小孩子聚集在一起打水漂。

    “阿默，他们玩的那个是什么？”

    “水漂，打水漂。”

    “我也想玩！”

    时间还很早，及川默将自行车锁好，陪着白鬼院雅下去。

    走近了才看清，村上桑也在里面，那就说明，这群孩子至少有一部分算是他的同学。

    “阿默！”村上一弥对着他挥手。

    及川默点了点头，站到另一边，没有靠近那群人。

    他挑拣着地上的石子，选了一块稍微扁一点的鹅卵石。

    “水漂就是将扁状的石片水平拿在手上，然后用力飞出......”

    及川默讲解了一下打水漂的原理，白鬼院雅认真专注的听着。

    “你看着。”

    然后他一个甩臂，鹅卵石像是出膛的炮弹一般飞出。

    “哗啦！”

    飞出去的石子以优美的轨迹，直直的砸入水中，一下都没漂起来。

    “哇——水花好漂亮。”

    “......是，挺漂亮。”

    白鬼院雅的捧场王，当之无愧！

    只是，打水漂可不是为了看水花的。

    一定是用力太大了，总感觉体内有源源不断的力量一样，及川默这样安慰自己。

    他再次捡了一块鹅卵石，这一次更加用心，特意挑了附近最扁的一块。

    再来一次，收点力道，姿势标准一点，对，就这个角度。

    石片从他手中飞出去。

    “哗！”

    漂亮的水花再次在河面中央，绽放出一道美丽的花朵。

    “阿默，我学会了！”

    不！你没学会！

    他总感觉，力量好像突然变大了，是比以往还要大的怪力，而这种变化，让他突然有点不适应。

    “哈哈哈！”村上一弥走过来，捂着肚子笑道：“阿默好笨啊”

    “......”

    及川默冷冷的看了一眼村上桑，为了验证心里的猜想，他单手提着村上的衣领，很轻松就提了起来。

    “阿默在干什么？我不是石片啊。”

    太轻了，村上一弥轻的可怕。

    他将村上一弥放下来，指着地上说道：“你来示范。”

    “好，好的。”村上一弥无声地咽了口口水：“阿默，你力气是不是变大了呀。”

    “有可能。”

    “不会找我练拳吧，及川叔叔在训练你吗？”

    “不练拳。”

    及川默好笑的看了一眼村上一弥，他父亲是什么力道他清楚，如果真的是认真练拳的话，村上一弥怎么可能轻松，一次下来至少躺一个月。

    “真的？”

    “你哪来那么多话，让你示范你就示范。”

    “知，知道啦。”

    村上一弥略显随意的在地上捡了一块石子，看都没看对着河道中央就甩了出去。

    就是这样简略的动作，依然在水面上弹了四下。

    白鬼院雅将手放在眉间，做望远镜的姿势，她嘟着嘴唇说道：“没有水花，不好看！”

    “额，可是......”村上一弥略显迟疑。

    及川默打断道：“小雅不用安慰我，这就是打水漂，比的是距离或者石头点水的次数。”

    没什么好隐瞒的，示范错误而已，更何况只是打水漂这种小事，他又不是在这方面要面子的小孩子。

    “可是明明水花更好看！”

    白鬼院雅在地上认真的挑选着，她选了一块很扁的石片。

    模仿着及川默的动作甩出去的时候，故意下压了角度。

    石子扑通一声落入水中，溅起一道好看的水花。

    “哈哈哈，这个也是笨蛋，跟及川在一起的都是大笨蛋！”

    “村上快过来，不然你也要成为笨蛋了！”

    旁边的小孩发出一阵哄笑，嘴里是嘲笑的话。

    白鬼院雅的小脸沉了下去，她走上前，指着对面的人说道：“很失礼的发言，阿默才不是笨蛋。”

    “对，阿默不是笨蛋！”村上一弥重复道。

    “阿默还会中文，你们根本不知道那有多难学。”

    “那不管，及川就是笨蛋，大笨蛋！”

    对面的小孩，像是复读机一般重复着同样的词。

    也是，他们可能也不知道其他用来嘲讽的话了。

    白鬼院雅气鼓鼓的，两边的腮帮子鼓起来，分外可爱。

    她用英语说了一段话，对面懵了起来，她正准备翻译的时候。

    及川默抢先道：“当我们谈及智力，并不是指在学校的表现亦或者考高分的能力，它是......”

    说完他先笑了起来，随后白鬼院雅跟着笑。

    及川默伸了一个懒腰，他走到那群小孩跟前，桥墩的旁边。

    他用脚踢了踢之前造桥遗留在这里的巨大石块，蹲下去双手攀在上面。

    “喝！”

    比想象中还要轻松，双手抱着石块的他，瘦小的身子和巨大的石块差不多大。

    看起来有种异样的违和感。

    他一边走到河边，一边说道：“这一次比一下距离，我也不欺负你们，能比我接下来远的，就算我笨蛋，不能的话，就给小雅道歉。”

    说完，他的双手猛地用力，卯足力气将石块丢了出去。

    “砰！”

    巨大的声响传过来，在离对岸不远的位置，猛然溅起庞大的水花，甚至最高处都要触碰到桥面。

    冗长的沉默，那群小孩喃喃嘀咕。

    “......怪物，是怪物！”

    怪物么，以这个架势来看，的确有点异常了。

    他略显担忧的看着白鬼院雅。

    只是力气大，应该不会被讨厌吧。

    白鬼院雅的小脸上布满了惊讶，从溅起的水花来看，不难判断那块石头有多重。

    这个未婚夫，诚如父亲所说一样，力气可能会大的可怕。

    超能力？和小雪一样呢！

    随后她就注意到及川默的目光，她顿了顿，一蹦一跳的走到跟前。

    “阿默，暴力可不是美学哦，但是特别特别厉害！水花很好看，跟烟花一样！”

    “嗯。”

    及川默点点头，女孩的笑容一如既往的明媚，并没有带着看怪物的眼神。

    他转过身：“现在给小雅道歉。”

    那群小孩，仿佛被吓得僵在了原地，并没有出声。

    及川默挑了挑眉头，他又搬起一块用来造桥的石块。

    “道，歉。”

    说完他瞄准之前水波荡漾的方向又丢了出去，精准的命中了目标，水花贱得很高，打在桥面的护栏上，滚落下一整块碎石。

    也不知道是水花的原因，还是年久失修刚好掉落。

    反正，这样的视觉冲击，颇为震撼。

    河道里的两块石块叠在一起，一部分尖角都露出了水面。

    巨大的响声再次回荡，惊醒了那群人。

    及川默再次说道：“给小雅道歉。”

    “嗯嗯，道歉！阿默才不是笨蛋！”

    在他扬着拳头的威逼之下，那群小孩道了歉，白鬼院雅很大度的原谅了他们。

    “你们还在这里干什么？想挨揍吗？”

    及川默看着那群扭扭捏捏的小孩，语气疑惑的说道。

    他又不会真的把他们打一顿，如果没有冒犯到小雅的话，他甚至可以假装没听见，转身离开就是。

    一群孩子罢了，计较什么。

    “那个，及川同学，你力气真大啊。”

    “嗯？你想试试？”及川默作势捏响了拳头，关节处发出清脆的响声。

    “不是不是。”他们的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

    “及川同学，这是超能力吗？超级英雄？”那群小孩，眼里带着略显崇拜的光芒。

    “不是，祖传的练习方式，这一点村上知道。”

    他对着村上一弥颔首，示意他来回答。

    “嗯，阿默他爸的力气也很大。”村上一弥的面色略微古怪，阿默的力气已经这么大了，接下来会开始练拳了吧。

    “哇——好羡慕啊。”

    “嗯嗯，阿默很厉害的！”

    白鬼院雅不停的点着小脑袋，大大的眼睛眯成一弯月牙，嘴角轻微勾起。

    懒散的人，也会做麻烦的事呢。

    是为了什么呢？当然是为了可爱的小雅嘛。

    改造未婚夫的计划，进行的很顺利嘛，看面前这群人的样子，就算去学校了，也会没有阻碍的成为朋友。

    白鬼院雅的心里，打着只有她自己知道的小算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