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软当即跪到了贾敬面前,如泣如诉的道:“儿子糊涂了,还望父亲不要动气,要是真动气只管打儿子就是了。”
贾敬道:“我打你,我是后悔没早点儿把你打醒,把这个家交给你,原指望你能让家族振兴起来,再不堪也要好好教育儿子。咱们这一支本来就是子嗣稀薄,统共就这么一个苗,你就是这么教导的吗?”
贾珍只顾磕头认罪,哪还有别的话。
贾敬道:“你也别跪着了,进来看看你这书房。”
贾珍只得爬起身来,进了书房,只见书房中灰尘落了一层,架上还有几根蜘蛛网。
贾珍越发的两腿发颤,不敢做声。原来父亲在家时,也时常拘着他念书,后来父亲不在家了,他索性就不来书房了,每日声色犬马,不是投壶骑射,就是在后宅里厮混,哪有心思来书房。
这书房每年只有过年前因着贾敬要回来祭祖,这才打扫一回,平日里就这么放着,今天贾敬突然回来,他哪里顾得上打扫。
贾敬道:“你就是这么上进的?你就是这么教育儿子的?”
贾珍道:“父亲,只因连日家中事儿多,这才……”
贾敬立目道:“放屁!这灰尘是一日两日能积上来的,这最少也半年以上了。”
贾珍不敢再辩驳,只道:“儿子这就着人来打扫。”说着就去喊人了。
贾敬只和另外择了净室跟他两个说话。
贾敬不理贾珍,先问贾蓉道:“你媳妇的病怎么样了?”
贾蓉一面脸肿的老高,只得呜呜的把秦可卿的病一一说了,又说了如何请医用药。
贾敬瞪了贾珍一眼道:“这就是你给蓉小子找的好媳妇!”
贾珍道:“父亲教训的是,只是她和身份在那儿呢!要不这样,断不能保咱们府里的荣华富贵啊!”
贾敬道:“如今明君治国,四海升平,他们还要别的想法不成,纵使为了自己的一已私欲,大动干戈,也要害的百姓罹难,民不聊生,又有何益?”
贾珍心内大惊,父亲原是不管这些俗事儿的,怎么突然回来,说了这许多的话,心里想着,父亲也只是偶尔回来一次,并不能常住的,只想着先搪塞过去,以后再说。于是从善如流的道:“父亲教训的是。”
贾敬道:“那秦可卿的身份不是咱们这样的包衣世家能擎受的起的,我有个法子安置她,也管保她的病就能好了。”
贾蓉道:“爷爷要是有办法,快教给孙子去办,也省得去外头求人去了。”
贾敬道:“她的病全系在她父母身上,也是因为心中有郁结难解的缘故,现在只教妥当的人侍候着她去水月寺里带发修行些时日,一准就好了。”
贾蓉听了大惊,又看了看贾珍,贾珍膝行至贾敬面前,道:“父亲,这恐怕不妥吧!”
贾敬立目道:“你是担心她不好了,还是怕你不好了?”
贾珍听了心内一惊,立马闭口不言语了,贾蓉心里明静似的,也不敢多说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