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一退再退,将我吴国的大好河山拱手相让给楚国?”
面对身前副将的连连质问,主将凌奕缓缓收回了自己视线。
不过他并没有直接回答这名副将的命令,反倒是吟诵起了兵法:“兵者,诡道也……”
将“攻其无备,出其不意。”一句缓缓脱出之后,主将凌奕的视线再一次与面前副将相交一处,“知道这句话出自何处吗?”
“不瞒将军,末将知道此句。此句乃是出自我吴国上将孙子所著。”
“好。”副将的回答令主将凌奕的目光之中多了一分笑意,随后他又向副将问出了另一个问题,“可曾听闻过昔年晋楚之间的城濮之战?”
“如此经典的战役,末将自然曾经学习过。那年楚将子玉与晋军元帅先轸会战于城濮。开战之初晋国上军不战便引兵后撤,名为退避三舍,实为诱敌深入……”
嘴中话语说到这里之时,吴军副将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却是怎么也叙述不下去了。
联想到刚刚主将凌奕貌似不经意吟诵的之中的计篇中记载的内容,一个之前没有想到过的念头突然出现在了这名副将的心头。
莫非!
想到这里副将脸上的神情猛然一变,随后只见他迅速抬头看向了面前的主将凌奕。
“将军是要仿效当年晋军故事?”
“是也不是。”
先是道出了这么一句看似有些故弄玄虚的话语之后,主将凌奕随即将自己心中对于这场大战的具体规划完完整整地说了一遍。
等到主将凌奕将一切都叙述完毕之后,副将脸上的那一份不解已经完全消散了,此刻他脸上已经充满了踌躇满志的神情。
如今的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对面锐气正盛的楚军一步步地掉入主将凌奕为他们精心设下的陷阱之中的场景了。
不过转念一想一丝担忧又不禁出现在了这位吴军副将的心上,“将军,楚军主将上官祖钊乃是沙场宿将,这些年以来率领楚军多次击败越国军队。按照他的性格,或许不会犯当年楚军主帅子玉一般的错误了吧?”
对于副将心中的这份担忧,主将凌奕从前也考虑过楚军主将上官祖钊这个不可控的因素。
不过在多次战局推演之后,主将凌奕认为对面的楚军主将或许会对战局产生一定的影响,但是却并不会改变这场战争的最终结果。
无论楚军主将上官祖钊是谨慎还是狂傲,在他决定北上攻打吴军所驻守的丹徒城的时候,战争胜利的天平就已经在缓缓倒向吴军一方了。
更何况此刻的楚军在夺取了吴国都城吴城之后军中必然充满了骄傲的情绪,满怀信心地准备北上丹徒一举击败自己麾下的吴军。
这个时候难道仅仅凭借一个冷静的主将,便能够让这支数万人的大军从内心的骄傲之中冷静下来了吗?
至少吴军主将凌奕认为现在自己没有这个能力。
“或许数年之前的秦国武侯吴起才能够做到那种程度吧!”喃喃自语了一番之后,主将凌奕的视线再一次转向了远处的江海交接之处。
战争的胜负有时候并不在战场之上,而是在大战开始之间就已经被注定了。
……
丹徒城中的吴军在接到主将凌奕的命令之后,正在紧锣密鼓地做着撤离之前的各项准备。
而在丹徒城南方不远处正有一支士气如虹的大军,举着一杆楚字大旗向这座城邑袭来。
楚军大营之中,一道突然响起的禀报之声打破了正在议事的中军大帐之中有些压抑的气氛。
“报……”
“启禀将军,丹徒城中的吴军似乎已经觉察到我军的动向,看其动向似乎还要向北撤去。”
听到身前这名楚军传令兵的禀报声,楚军主将上官祖钊缓缓睁开了自己的双眼,“将消息交予我看。”
“诺。”
躬身一诺之后这名楚军传令兵快步上前,将手中的消息放在了主将上官祖钊的手中,做完这一切之后他仿佛从来就没有在此地出现过似的迅速离开了这座中军大帐。
随后楚军主将上官祖钊缓缓展开了这份来自前线斥候的消息,仔细的阅读了起来。
不过当主座之上的楚军主将上官祖钊还在将自己大部分精力放在手中这份消息上的时候,帐内一些已经迫不及待地楚军将领当即跳了出来。
“启禀将军,末将以为吴军先丢吴城、如今又要放弃丹徒之地,分明已经没有勇气与我楚军正面交锋。”
“当此之时我军正该迅速北上丹徒,追击吴军主力并寻机与其决战,如此吴国之事可定。”
这名楚军将领的话语显然代表了帐内大多数人的意见,没等他将话完全说完,大帐之中已经响起了此起彼落的支持话语。
看着手中的这份来自前方斥候的消息,听着耳畔那不断响起的高声话语,不知怎么的楚将上官祖钊心中忽然浮现了一丝担忧。
就仿佛眼前这场优势明显在楚军的决战会有什么变故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