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帐房里,胡管家正在整理八仙桌上堆着的几大摞帐本,在帐本旁边放着好几串钥匙。
二、三、四三位姨太太一个个走了进来。
胡管家:“各位太太,这帐呢,我在几天前就已经理好了。”
二姨太:“老胡,我们今天来还是想留你——”
胡管家:“二太太,不是我不恋旧主,你想想,我在冯家都四十多年了。我这次一定要走,是因为我老了,我那在外地的兄弟是去世了,可他还留下了一个女儿,这时也已经长大成人了,前不久她托人捎信来说,要我到她那里去养老,她现在也是孤身一人,我俩正好相依为命,我能不去吗?”
四姨太:“可我们从来也没听说过你还有个兄弟啊。”
胡管家:“那是因为我俩从小分开,一直不通音讯。上个月,老家有一个人来,他就托那人带了口信来,我——”
三姨太:“要是这样,二姐,我们倒真的不好再留他了。老胡,你的工钱都算好了没有?”
胡管家:“都算好了,两个月的工钱,再加上半年的红利,一共是二十一块七角五分。”
三姨太:“就这么点儿?”
胡管家:“太太们平时是不大出门的,对外头的事恐怕是知道得太少了。这点儿钱,在太太们眼里是少得可怜,可放到一般的穷人家里,也够他们养家糊口大半年了。”
四姨太朝二姨太看了一眼:“老胡,你就领五十块去吧,除了你的工钱,其它的就算是给你的路费和安家费。”
胡管家:“谢谢太太了。”
他把桌上的帐本和钥匙推到了二姨太的面前:“二太太,我先把家里的帐向你们交待一下。”
二姨太:“现在不急,等一会我们在祖宗们面前接这些帐本和钥匙。”
杭州天香楼酒家门口。
白父、秋莲和观画来到门外。
白父:“是这里了。”
秋莲:“好,我们进去吧。”
秋莲一行刚进了店门,一个警察就迎了上来:“白先生、冯太太,你们到啦?”
白父:“啊,实在是太麻烦你了。我家大少爷来了没有?”
警察:“已经到了,在楼上的包厢里。你们请吧。”
他带着白父、秋莲和观画就向楼上走去。
他们一行人上了楼梯,秋莲朝楼上环视了一下,顾客不多,在一个包厢的门口,站着两个持枪的警察。
警察说:“就是那一间包厢。”
白父:“秋莲,我和观画就留在这里了,你要是有事就叫一声。”
秋莲:“好的。”
她走到包厢门口,掀起了门帘。一眼就看见诚浩以手支着额头坐在桌前,但看不清他的脸。他的身后也站着两个警察。
他听到了响动,抬起头来,一下子惊住了:“是、是你?”
秋莲看着他也是一愣。她发现,大少爷又瘦又黑,头发胡子十分脏乱,和原先的他已是判若两人了。
秋莲:“是我,大少爷,你没想到?”
诚浩显得有点慌乱,结结巴巴地:“我、我本来以为,会是二、二姨娘来的——”
秋莲:“她现在管着这个家,是走不开的。一开始,四姐倒是提出来,她想来看你。”
诚浩:“不要她来!我不想见她!”
秋莲:“大少爷,这就奇怪了。其实我早就听说,四姐和你是很说得来的。”
诚浩:“我和她说得来?不错,我和她是很好,到了今天我也不必瞒你了,我和她好得就象你和诚誉一样!因为那时我管着这个家,她从我这里没少得好处!她,她是个坏女人!”
秋莲望着他,没有吭声。
诚浩:“秋莲,你不知道,我做了一件大傻事!你记不记得,那天你和二姨娘、三姨娘一起来看我,这时,老四早就来了。她是我叫来的。我听说族里卡住了家里的钱,不让你们拿钱赎我出去,我就想到了那只祖上传下来的宝箱。你不知道,这只箱子里的珠宝几辈子都花不完呢!我想叫她把箱子偷偷地带给我,我用一部份珠宝把自己赎出去,然后,就和她远走高飞。她当时一口答应了我,可一出了门,她就把我出卖了!她、她肯定和那个冯伯平勾搭上了!”
秋莲:“真有这样的事?”
诚浩:“那冯伯平早就在打她的主意了,这里头的事我很清楚!唉,我这条命,起码有一半是断送在她的手里了!”
秋莲朝他身后的两个警察看了一眼:“好了,我们先不说这些了。今天,上头就答应了给我们一顿饭的时间,我们先吃饭好不好?”
她站起身来:“我去点几个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