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的老实人也被叶窈的话给激怒了,她抬起头,追问道:“我杀过鸡鸭鱼,难不成就是杀孽了?”
因为愤怒,杨巧捏紧了拳头。
眼风扫过,叶窈心中愈渐清明,子女线位于手掌的侧面,小拇指的下方,杨巧握紧拳头时,下方出现了两条线,一深一浅。
她这一生本应该有两个孩子,儿女双全,并且这两个孩子都很聪明。
但是,那条浅的子女线几乎快消失不见。
“你曾经打过一个女胎吧!”
叶窈的话如平地惊雷,把杨巧给炸得血肉横飞。
恍惚间,她回到了那一个噩梦般的晚上,冰冷的器械在她的身体里搅动,一坨又一坨的血肉从下身拖出来。
她的手、脚、脑袋……
杨巧连着做了几个月的噩梦,在梦里,粉嘟嘟的小团子含着两泡眼泪悲伤地望着她。
“妈妈,你为什么不要我?”
杨巧泪眼婆娑,几乎伤心得快晕厥过去,“孩子,不是妈妈不要你,爸爸奶奶都不想要你出生,妈妈也没办法呀。”
杨巧是个很传统的家庭主妇,娘家将她教得木讷,婆家的人都强势,她在家中几乎没有任何话语权。
“妈妈,我好痛!”
骤然间,小团子浑身变成血淋淋一片,残肢断臂在地上蠕动,血肉模糊的脑袋飞起来幽怨地盯着杨巧。
“为什么,为什么要打掉我!”
噩梦循环,每一晚杨巧都在惊恐与内疚中醒来。
后来杨巧偷偷给她烧纸,哭着忏悔,有什么东西在她眼角划过,抹去了她的眼泪。
空中,似乎传来小团子糯糯的低泣声,“妈妈,我可以再做你的女儿吗。”
杨巧流着泪点头。
那天过后,杨巧再未做过噩梦,一晃就是五年,她一直以为那个女婴已经走了。
“你的意思是,她回来找我了?”
叶窈看着女人战战兢兢的恐惧模样,眼中不禁闪过几分怜悯,她之所以会多管闲事,也是因为怜悯。
但并非是对杨巧心生怜悯,而是因为她的一双儿女。
走到停车场,叶窈让两人上车,吩咐小张开到杨巧的居住地。
副驾驶上,小李同驾驶座上的小张面面相觑,各自交换一个眼神。
早就听说自家艺人以前在山上道观长大,没想到还真有当神棍的潜力,几句话就把杨巧给忽悠了。
对于不信玄学这方面的人来说,叶窈的表现真的很像一个江湖骗子。
后座,李婶压低了声音,小声问女人,“你以前真打过胎?”
杨巧一家人三年前才搬到她家隔壁,以前的事自然不知道。
杨巧声若蚊呐地应了声,点点头,脸上还有泪水,这个懦弱的女人好似除了哭什么都不会。
正如五年前的那个晚上,面对丈夫和婆婆残酷的决定,她没有胆子说出一个“不”字。
大概一个小时后,此行的目的地到了。
这里是城乡结合部,到处都是弯弯扭扭的小巷道,车子开不进去。
“你们在车上等我。”
小李不放心她一个人,“要不我陪你去吧!”
叶窈思索了片刻,点头同意了。
他们是她的助理,总会遇到她处理这些事的,也没什么好瞒的。
一行人朝巷道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