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呛了,连忙递过茶水去,替老先生顺了顺气。
她同老先生皆是个嘴馋的,对那些玩乐之事兴致平平,唯独是见了美食便走不动路。这京都城内的食肆饭铺,便没有二人未曾尝过的,今个儿你去瞧瞧,明个儿我去看看,若是得了好吃的吃食,私下里便差人相护送了去,
“我家二姐姐做的栗子糕,虽不说比不上那同春楼的玉盘珍馐,但也别有一番风味。京都里的糕点铺子我也去过不少,却无一家能同我家二姐姐的手艺相提并论。”顾望之说着,便又替魏老先生添了杯茶水。
“确实外酥里绵、甜而不腻。”魏蔺细细咀嚼了一番,忍不住感叹道:“你家那丫头倒是个手巧的。”
“要说手巧,”顾望之忍不住回忆道:“我去年曾在侯府尝过沈家伯母亲手做的糖醋桂花鱼,那般滋味便是叫我现在想起也是唇齿留香,着实难忘。”
“对了对了,淑清丫头我记得,她那一手的好厨艺,岂止是桂花鱼,你怕是未曾尝过她做的续八仙,我十几年前有幸尝过一次,那真真叫个至今难忘啊。”魏老先生捋了捋胡须,眯着眼睛回味道。
顾望之听了,顿时是心痒难耐,只恨不得立马飞到那国公府的餐桌上,大快朵颐一番才好。
“且莫说吃,”魏蔺收敛起了脸色,从身后书箧里拿了一卷书小心翼翼地递给顾望之:“这是我前些日子费了好大功夫方才得了一卷宋徽宗《大观圣作碑》的真迹,你先拿回去好好观摩学习一番。切记须小心些,莫要给我蹭花了去,不然我非打折了你小子的手不可。”
顾望之顿时眼眸一亮,之前阿瑶也送了她一本徽宗的《夏日诗帖》,不过却是缺字少篇,整算下来只有寥寥数页,她尚不能参透其中精髓。可如今得了这么完整的一卷,对她来说可是大有裨益。
“好啊,今日算是被我逮了个正着不是?”师徒二人只听得一声戏谑明亮的声音响起,转头一瞧,不是沈景轩泼皮还是那个?
只见得他阔步走来,撂了衣袍便坐在顾望之身边,一双瑞凤眼瞧着他们笑道:“我是说如何同在一个书塾念书,同是一个先生授课,怎得这两年偏是阿望精进颇多,远胜过众人不知几筹,原始私下里先生给开着小灶,私相授受来的?”
“胡说!”魏蔺连忙将嘴里的栗子糕咽了下去,板着脸道:“这不过都是相互品鉴些美食,品鉴罢了!”
“是吗?”沈景轩挑眉笑了笑,一把抽过顾望之手中的书卷,摇晃着道:“那这怎么说?我方才可都瞧清楚了,这可是先生亲手塞进阿望手中的,容不得抵赖。”
魏老先生他那心肝宝贝被沈景轩那泼皮抢了去,连忙起了身要夺:“你这猢狲,快快将这书还了来,当心弄花了!”
沈景轩跳起了身子,偏是不给,随手翻了翻道:“我倒要看看你们开的究竟是什么小灶,弄得这般神秘。”
不看倒也罢了,看了沈景轩反倒觉着无趣,便将那书随手扔进了顾望之怀中,撅着嘴嘟囔道:“我当是什么黄石奇书,原不过就是本书贴罢了。”
不过就是本书贴?魏蔺顿时被沈景轩这番话气得不轻,伸手狠狠拍向他的脑袋:“你这猢狲懂什么,这可是徽宗《大观圣作碑》的真迹!没见识的东西,我便是想给你开小灶,你也没那脑子!我瞧着你便是这些日子同萧崇锦那泼皮厮混惯了,心思也不往学业正途上放,积年累月下来,才同望之差了这么许多!竟还胡乱猜忌起我们来了?”
要说沈景轩也素来是个脑子聪慧的,比起顾望之来说也不差上许多,偏这一年来荒废了些,不过离着春闱还有一年有余,他若是肯好好努力用功,中个进士倒也不是不可能。
沈景轩见魏老先生气了,连忙嬉皮笑脸道:“先生莫恼,我同阿望什么关系?我巴不得您天天给他开小灶,好叫他金榜题名中了状元去,又怎么会妒忌他?不过同你们说笑罢了。”
魏蔺摆了摆手,懒得再同他多说,使唤身旁的小厮收拾好书箧便离了书塾,末了还不忘叮嘱顾望之翻阅书贴时定要仔细小心,若是弄脏了绝不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