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要害了我们顾府全家不成?我瞧着,你是将那些父慈子孝、礼仪规矩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同你那生身母亲一般,跋扈猖獗,不知所谓!”
顾云蔓猛然被戳中了痛楚,冷着眼看着顾怀宇:“父亲何故提起阿娘,我阿娘她为顾家延绵子嗣,替父亲打理好顾府上下事物,无一不是尽心竭力。可父亲呢?父亲当年便狠心负了她,如今就连她都故去了,都不忘还要再羞辱她一次吗?”
“好好好,你们姐弟到底是长大了,翅膀也硬了,由不得我这个做父亲的管教了,”顾怀宇气急败坏地开口道:“你不是不愿去莫府赔礼道歉吗?那我今日便将你打折了扔出去,倒也能落个家风严谨的名声!”
顾怀宇说罢便抄起了一旁手腕粗细的棍子,抬手便狠狠落在了顾望之身上。
顾望之身上本就有伤,这一棍子下去,本就惨白的小脸顿时又煞白了几分,她不肯低头,死死咬着唇瓣道:“父亲要打便打,打死了拖到莫府门口,兴许还能借此求着尚书左丞大人给父亲允了高官厚禄,到也还免了父亲如今这般,任凭朝廷上如何奴颜悦色,也终究只能做个五品官员来得好!”
顾怀宇一下便被顾望之句句如同利刃般的话戳中了痛处,便是连骂都骂不出来了,只是冷冷地瞧着顾望之,铁了心要惩治她:“来人,给我打,今日不把这个无法无天的逆子给我打折了,谁也别想活着走出顾府的大门!”
身边那两个小厮跟了顾怀宇多年,知晓他这次是当真动了怒,也不敢忤逆,连忙各持了约七尺高的板子,按住了顾望之便轮番打在她身上。
几棍子落下去,顾望之只觉得自己五脏六腑都被撕碎了一般的疼,她额间布满冷汗,后背全然被汗水濡湿,却硬死咬住嘴唇,拼了命不叫出声来。
“别打了,”顾云蕙哭得双眼红肿,疯了般挣脱了拦住她的女婢便要往顾望之身上扑:“父亲女儿求求您别打了,阿望她知道错了,她真的知道错了。”顾云蕙一下一下地跪在顾怀宇面前,将原本光洁的额头磕得青紫。
“我没错!”
“给我继续打!”
顾望之咬着牙,只觉得而后这几板子打得愈发狠厉,一阵又一阵巨大的疼痛如同江潮一般向她涌来,痛得她几乎昏厥。
顾云蔓见着顾望之衣衫上渐渐渗出血迹,顿时吓得站不稳身子。
第一次,顾云蔓跪在顾怀宇身侧,强忍着的泪水顿时滑落,一字一顿道:“父亲,阿望她错了,求您,求您原谅她这一次吧。“
“四姐姐!”顾望之干涸着嗓音,不可置信地唤了她一声。
顾望之是最了解她这个四姐姐的。在顾云蔓心中,没人任何的一个人可以比的上她们的阿娘萧如墨半分,她爱极了阿娘,故而也恨极了害得阿娘郁郁而终的顾怀宇。
从小到大,顾云蔓便是受了再大的委屈责罚,也绝不在顾怀宇面前低下半分头颅,顾望之明白,这是她最后的底线和尊严。
“阿望,”顾云蔓侧头低低呵了她一声,红了眼眶,一滴泪要落不落得挂在眼睫之上:“说你错了,说!你错了!”
顾望之整个人顿时如同垮下来一般,眼眸失去了神采,嗫嚅着嘴唇喃道:“我错了,爹爹,望之错了。”
王氏瞧着这姐弟三人这副模样,着实是心有不忍,虽说不是她亲生的,但到底同莜姐儿也是血脉至亲,故而也不禁开口劝道:“主君,望哥儿他到底年岁还小,如今也知道错了,您便饶过他这一次罢。”
顾怀宇见状,皱着眉摆了摆手道:“罢了,这次我便饶了你,过两日,你便随我一同去莫府赔礼道歉,若是没能求莫家原谅,你也就不用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