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怀宇本也是经历过科考出来了的,当年也是前五十甲的进士出身,故而翰林院一职对其来说也是再适合不过的,此一番下来上手倒也并无什么太大的难处,加之其为人一向是小心谨慎,平日里又是一派温顺和煦的模样,自然很快便与一众同僚打成一片。
老太太见着自己儿子仕途顺当,内宅又安宁了不少,心情也是舒畅,午宴便也不由得多吃了几口。
“母亲今日胃口倒是好的,”王氏笑吟吟道“前几日听着念珠说母亲食欲不振,每日用膳也只浅浅尝几口便作了罢,故儿媳今日特地多做了些开胃的小菜,可还合了母亲的口味?”
老太太拈着帕子拭了拭嘴,点头道:”这道茭白鸡米倒是做的不错,想来烹制也费了不少心思,果真是有心了。”
顾怀宇见着母亲夸赞,看向王氏不由得多了几分赞许,倒是周姨娘那边暗暗绞起了帕子,神色有些不郁。
“我们来了京都也有些时日了,伯爵府那边可都拜会过了?”顾怀宇问道
顾望之闻言,停了筷子,应道:”回父亲的话,前几日已然带了东西拜候过了。却是去的不太凑巧,那日舅父公事缠身,未能见着,独见了舅母和大表哥。”
说起她那舅父萧如风,原是和她母亲一母同胞出来亲兄妹,幼时关系也算亲厚,后来母亲嫁了顾家,又举家南迁之后,两家便也渐渐少了来往,便是逢年过节有封书信道贺几句,便再无他话。
听二位姐姐说,便是连母亲逝世之时,他们也只是遣了萧家大哥哥萧崇清前来吊唁,不过三两日地便又回了京去。
顾望之心中自也明了,想来是舅父瞧不上他们顾家日益没落,后来母亲去了,便更是不想多做招惹。
如今肯帮衬父亲一把,让父亲从地方调回,无非是看着此次秋闱她和五哥哥取了个好功名,使得顾家名声大噪,这才觉得他这个妹夫家尚有回起之势,将来能够加以利用罢了。
那萧如风人品如何她尚且不做评论,不过她那萧家大哥哥萧崇清瞧着却是一派温文儒雅,谦谦君子的作风,既无那些富家子弟的纨绔之气,又没高门大户的凌人盛气,很是个值得相交之人。
“哦,”顾怀宇也放了筷子,迟疑了片刻,方才问道:“我听说,这萧家似是邀了你同你五哥哥去他家书塾一同念书,可是真的?”
顾望之顿了顿,回话道:“确有此事,只因萧家大哥哥昨日才差人送了书信,故而还未来得及禀明父亲,原也是今个儿就准备请了父亲的恩准的。”
顾怀宇笑道:”这原是好事,我又怎会有不同意的道理?听闻萧家新请的那位学究便是朝中刚才退下来的国子监祭酒,那可是老师宿儒,最是博古通今的。我当年科考,他便是主监,也曾有幸得了先生指点过文章,那一席话真真是叫我茅塞顿开。他原也就是京都人,虽说是告老也就是在京都中的老宅子住着,只因和你外祖父是老一辈的交情,便应了萧家的托,来其家书塾中教养萧氏子弟。“
“不仅如此,”顾怀宇接着道“这些个京中豪门贵胄的子弟,听了魏老先生要来萧家族学教书,个个都是抢破了头往着你二叔叔处塞礼。那尚书家的公子,将军家的儿郎自是不必细说,最是宁国公府的小公爷沈景轩,父亲是宁国公,母亲是一品的诰命夫人,姨母更是当今皇后娘娘,单单一人便能抵得上满京的富贵。”
“那小公爷家世显赫至此,脾气自然也就古怪了些,京都众人谁不也得让他三分?你和你五哥哥年岁尚小,且一个木讷寡言,一个又不近人情,在那偌大的萧府,鱼龙混杂的,难免少个照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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