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将军少年有成,真乃青年士子中的俊杰、当世之人中龙凤也。”
王游担心文呈不愿涉险入城池高深的晋城,放弃了在王府款待文呈的打算,特地在离晋城十里开外的“接官亭”搭建帐篷,唤来仆役、婢女、厨子、歌姬艳妾无数,只为这一次宴请。
“王先生过誉了,小子不过是区区胥吏出身,自小家境贫寒,读过几本流传于世的寻常经史,可比不得王先生家传经史、底蕴深厚。”
文呈回应道:“小子后幸得孔君濯拔,升迁至一县功曹,协助孔县尊治理一方。即便是有些许苦劳,也是在孔君照拂、指点之下,才稍有建树。孔君时常提点、鞭策于小子,以至于小子心中至今警钟长鸣,片刻不敢妄自尊大,事业尚未成功,小子还需努力啊。”
说得好!
事业尚未成功,小子尚需努力……啧啧啧,此话着实经典!
王游与王粲悄然对视一眼,心中暗自赞许:功高而不自傲、得意而不忘恩人,这小子,学识不错、见解不错、人品更是不错!
众人互相吹捧几句,谈话便逐渐进入正题。
“咳咳,文将军奉命收复上郡,今贵部已距上郡不足四百里路程。”
王游沉吟道:“不知下一步贵部是取了晋城,以此为根基,逐步往上郡推进,还是自此西行,直赴府州呢?”
王游说的府州,便是后世的府谷县。汉安军在昭余县,可选择北上袭扰太原郡府治晋城,也可以选择扭头西进,从忻州保德、柳林一带,跨过黄河,直奔府州、肤施(绥德县)。
【PS:此时很多后世的县城,都还不存在,地名考据上请勿过于严苛。】
“晋城乃我大汉疆域,城中有丁使君、有太守卫府君坐镇,我也是大汉官军,岂可悍然攻伐一郡府治?”
文呈一脸的正义凛然:“小子可不敢去行此等败坏纲纪、祸乱天下之作孽事!如若不然,那与乱臣贼子何异?”
王游两昆仲心下暗讽:你一路上从汉中祸祸至并州,也没见你顾忌过所谓的纲纪啊!
看破不说破,心口不一、利益当头、永远不要在嘴巴上与别人争雌雄……这些都是合格政客必备技能。
王游又开口道:“但文将军此去收复上郡,后勤供给艰难,若无晋城供应诸般杂物、上郡所获牛羊若无晋城通衢变现,文将军便是攻下了上郡,又如何能够持久?”
我很持久的,这个我心里有数。
没你王屠夫,难不成我还得吃滚毛猪?
文呈是一颗红心两手准备:命令王霸从祁山寨起兵,一路扫过安定郡、自三边地区杀入上郡!
(定边、安边、靖边,在陕北与宁夏、甘肃交界处。)
等这一条路打通,汉安军在上郡就不会处于孤立无援的境地,而是从汉中沿着成县、纸坊县、祁山寨、肤施、上郡,形成一个月牙形状的狭长地带,文呈称之为“新金月”。
新金月一旦形成,汉安军在上郡的缴获、补给,便可直达益州大本营!再有日月山、青石峡的粮食作为储备,同时两地还可以为汉安军提供源源不断的兵源!
嘿嘿,到了那时,汉安军向南可取了整个益州,西可威慑凉州地界上的野心家们。东面的三辅地区、长安城,都是汉安军嘴边肉。
至于北面……大汉再是羸弱,也从来没有惧怕过匈奴、鲜卑这两支北面的蛮夷!
不相信你可以去问历史上的曹丞相:匈奴五部来投诚,曹操嫌其中两部太拖拉,一句“滚!”,直接将这两部匈奴吓的跑到欧洲那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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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刚才王游一直在鼓动文呈进攻晋城……嘶,这是何意?
他到底有几分真在其中?
“汉安军征战数月,已是人困马乏无力再战。”
文呈准备使用‘拖’字诀,“我准备在昭余县休整两月,再决定行止。”
“晋城乃并州大城、千年雄镇,城中物资充盈、富庶无比,汉安军岂可舍大求小、弃肥捡瘦?这岂不是丢了凉瓜捡芝麻乎?”
王粲急忙道:“还望文将军仔细斟酌权衡,莫要本末倒置啊。”
文呈冷眼旁观,还是从王粲的神情之间,看出来此人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看来,王氏真正担心的,是汉安军杀入晋城,来个“恶客上门”。
王游是天然的王氏家主继承人,替父亲打理家族事务多年,处理起事情来举重若轻、张弛有度,王游的养气功夫,真不是略显毛糙的王粲能够比得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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