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这场鸟仗,打的就跟那雾气一般,谁都搞不清楚方向、谁也搞不明白怎么个章程…
反正前面有穿的跟自己不一样的,砍他;砍完了还纳闷,好像、似乎,砍的是本族的吧?管他呢,砍都砍了,都怪这雾气遮蔽,看不清楚、情有可原嘛。
若是前方没人,撒开脚丫子跑他娘的!
王霸不愧是接受过专业训练的,其手下十人一组,结成阵势;军阵之间互为犄角,步步推进;宁可慢、不能乱!
遇到游兵散勇就刺他个对穿;不用说,铁定是板楯蛮的人…哪怕他穿着制式皮甲。
不知道从何处冒出来的骑兵们,遇见这种结阵而进的官兵,也一眼就能区别出来敌我双方,便放任军阵推进,只追杀三五成群的蛮人溃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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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江王龚虹逃了半天,却搞不清楚自己跑了多远、自己这是在往何处逃?感觉自己被地势引得,在一个小范围内转圈圈…
没多久,百十亲兵护拥着的龚虹,在雾气中也彻底蒙圈了;只好停下来,收拢那些三三两两窜出来的、游魂野鬼似的族人;没多久,倒也拢回了数百人马。
——跟稻田里用竹篱笆捞鱼似的,时不时捞上三五只小鱼小虾。
个儿大的,就数梁平王李必;这孙子,早已不知逃到了何处,说不定正在喝口酒压压惊哩!
等到日上四竿,雾气尽散。天地一片清明,远山染翠,山鸟喜得倏忽腾起又急速扎下,不停地在树梢上翻跟斗;小溪清澈,小鱼儿们也乐得吐着泡泡、打着璇璇;
真是难得的好天气…
三江王龚虹觉得不好,很不好!
逃了半天,竟然只不过逃离县城才几里路;坐在马背上的龚虹,看着周遭围着自己的五六百族人,再看看前方列阵而待的官兵、瞅瞅远处那领着骑兵而来的女将,
龚虹心里暗道一声:老子今天算是得埋在此处了!连口棺材恐怕都没有…不不不,铁定连脖子上这颗头颅,都得用石灰硝制好了,送到京师去旅游。
唉…听说洛阳繁华,这辈子还没去开过眼界;好不容易能够去一趟了,却身躯留在益州、只去一颗头颅,真是操蛋的不能再操蛋了!
对方骑兵领头之人,顶盔掼甲、身披土蓝披风,面若冠玉英姿飒爽,胸前鼓起,分明就是一员女将;其身后数百骑士,已经整队完毕,随时准备冲入龚虹的人堆里,来个最后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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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霸撇一眼那女将,吼道:“妹子,你做锤、我为砧,将这些蛮人砸扁,做成除岁画片儿,可好?”
骑在马上的黎敏咯咯一笑:“王大哥别急,麻绳拴住脖颈的王八…不是,是陶罐里的蟋蟀,它跑不了。七姓夷王,乃是我凛君蛮同族、板楯蛮的七大大头领,干系重大;我哥是不会让我无视族规、簪越等级的;文大哥呢,他如今可还好?”
王霸哈哈大笑:“他死不了,左拥右抱俩位如花似玉的姑娘伺候着,连鸡汤都嘴对嘴地喂,啧啧啧,美地很!”
黎敏怒目一瞪:“王大哥胡说个甚!文大哥不是那号人。”
王霸挖挖鼻孔一弹指,一坨乌黑射向前方的板楯蛮众人:“我骗你是乌龟!黎姑娘你是不敢宰了蛮王,免得引起其他六个家伙盟誓讨伐你凛君蛮;你去问你文大哥啊,他是领军之人,官兵杀强盗,天经地义的事情;他若是得了此人的头颅,连升三级都吃亏了!”
被围困住的龚虹,何曾受过这般鸟气?
气的哇哇大吼:“原来是凛君蛮黎昆那鸟人的骑兵?吃里扒外的东西!速速让开道路,老子要召集‘七王议事’,看看那黎昆顶不顶得住七王征讨!”
黎敏听得文呈身陷温柔乡,早已经按捺不住心思,哪还顾得上龚虹叫嚣,手中长矛尾巴一指龚虹:“你闭嘴!乖乖地呆在此处,本姑娘去问问文大哥,看看文大哥要不要你这颗脏兮兮的头颅。”
回头对骑士们高喝道:“板楯蛮若是敢逃,就地斩杀!我哥那边,自有本姑娘担待;若是敢任由其逃走,你们自己跳河还是抹脖,随你们挑!”
说完,一提缰绳,径自往岳池县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