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大人,小的也唯恐蛮人有伏兵;故此让三个亭台内的亭父、求盗们,尽皆绕着山道巡查;至今尚未有发现伏兵的讯息!”
“这些人别是跑了罢?”
“回大人!他们不敢的。其家小尽皆扣押在县寺中。每三人一组,互相担保,有一个逃跑者,三家满门皆斩!
小的也让其它三名斥候,沿着邻水乡至县城山道巡查,至今毫无异样!尽请大人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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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呈转身对史大人一礼:“大人,那蛮人虽凶狠,世世代代砍人有经验;却是有组织、无纪律的乌合之众!
千余人,是不敢来取县城的;便是来了,王游徼也可及时回援,正好将其包围在城墙之下!
请大人速速发兵,救援那邻水乡台!否则,畏敌之罪,也是难逃啊!”
那史大人也不握刀了,右拳砸左掌:“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这县城粮秣、兵甲库,可万万丢不得!
那乡台…缉熙呀,不如…不如便由它去罢?舍小保大,也是逼不得已嘛!”
文呈盯着史大人:“大人,一乡之地,便任由蛮夷劫掠?今日劫掠了邻水乡,明日便会再去劫掠小河乡!
直至那些蛮夷们,大包小包拎不动了,才放任他们满载而归?只是,不知史大人,到时候扛不扛得住贾龙校尉的当头一刀?”
“他敢!”屎壳郎跳起来:“他区区一个武夫、犍为郡里的校尉,比两千石的秩俸罢了!我三姐夫的堂哥的连襟的叔父,乃是益州郡丞!跟刺史府,那都是说的上话的!”
史大人也摇头:“谅他贾龙不敢拿老夫如何的!孔君最是护短,就凭他贾龙?任岐太守都未必敢要了本官的头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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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盐不进呐!
文呈哈哈一笑:“既然大人性命无忧,如此甚好。待我与王游徼一同去立此功罢!”
史大人一听便急了:“战场上,那刀枪无眼;缉熙老弟你的功劳够多了!何必去冒险呢?”
如若不给王霸、文呈拨付兵马,史大人自然有这权力;可史大人又担心文呈告自己的刁状。能够与文呈共进退,最是妥当不过了。
文呈的角度上,又是一种想法:担心我再立新功,踹翻了你的饭碗?
小样!过几年天下大乱,手里有兵的人,啥样的职位得不到?
找个山头,自立为王都比嚼炒豆子还容易。
再说了,咱领兵来这是干啥的?那群板楯蛮,其实就是要饭的;只不过要不到饭,就会开抢罢了!
咱们如今好歹是“官兵”,官兵不去打强盗,那怎么说得过去?
见文呈坚持要发兵,史大人也是有点无奈:这文呈,如今尤似猴屁股,红彤彤的;县尊眼前的大红人,自己也是不敢轻易招惹的!
自己虽然是正经八百的“朝廷命官”,并不是孔二愣子的私属;可那孔二愣子若是发了彪,让自己“被病死”在任上,也不是不可能…
这文呈的馊主意可是多得很呐!
轻易就掀翻了仓曹苟大人、佐吏王端这些老狐狸…
算了,去就去一趟罢!
反正打输了,集体担责——集体担责,那往往就是谁也没责任。
打赢了,自己可是头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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议定了章程,史大人点起六百兵马;留下两百汉安军队、岳池县里的四百丁勇、数百东拼西凑的民壮守城。
队伍出了县城,文呈打发伍良跟随着探子,距离大军五里前方探路、预防蛮人的埋伏;
再派出第二队探子,距离主力三里,查缺补漏、以防万一。
六百兵马,分成两部,前锋两百、后队四百。以蛮夷一千至一千五,来预备梯次抵抗、根据蛮夷人数来决定一击定胜负、还是交替掩护着后退回城。
对这种军伍的战斗力,文呈是毫无信心的。
这些兵勇能够做到:不会一看见敌人,就一哄而散,都算是对得起发给他们的粮草了。
好歹板楯蛮打架打了几十代人,算得上是有组织、无纪律;自己这些汉安来的兵勇,连纪律都是面子货!
见事不对、立马撤退;见势不妙,撒腿就跑!
文呈也就是敢信任,王霸带来那两百精兵。那其中,掺杂有黎昆的人、老君山文氏隐宗子弟,还有文呈姐夫梁正的兵马。
如若不然,文呈还未必真敢要求出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