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呈拍拍手:“诸位,雷公山一旦归附,届时,大家自然有了户籍。
两位头领家属,在县城里堂堂正正买房造屋、设家学请先生、读私塾、保举入县学,都随两位头领的心意!岂不是美事一桩?”
黎昆开口:“如若朝廷过些时日,奴役我等甚重,如驱使板楯蛮那般,又当如何?”
“黎头领此言有理!”文呈点点头:“平定板楯蛮,想来也非一年半载能竟全功罢!征讨板楯蛮期间,朝廷绝不会再起事端,对黎头领这边,定是优容有加。
等到板楯蛮被平定,雷公山乖乖地窝在此处,能忍便忍、休要逞强!”
文呈继续说道:“大军哪能久驻?不出一个月,得胜酒一喝,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届时,若是郡里敢来寻麻烦,黎头领当年,也不是没跟他们干过!
大不了与过去一样罢了!县寺这边,自有一众官吏替黎头领周旋!放心,任太守,不会来插手汉安县事务、更不会招惹孔县尊的!
比起过去黎头领独自扛,可是好了不少了罢?”
一众大大小小头领,都点头附议
——只要朝廷调集的大部兵马撤走了,犍为郡那三千兵马,打完板楯蛮还能剩多少?况且郡里多少年都不理睬雷公山
……赚的钱,还不是落到刺史兜里?犍为郡太守任大脑袋,不傻。
如此一来,还能坏到哪里去?
~~~~
“哈哈哈,好!”黎昆举起酒坛:“文大人这个主意好!能当官就当,当不下去了,老子大不了还和如今一样喝酒吃肉!”
大大小小的头领都举起大大小小的酒坛“天大的好事,值得一贺!干!”
别看钱封、黎昆这些人窝在山沟沟里,看似逍遥自在;实际上,他们何尝不想融入主流社会?
只不过身为“蛮夷”,主动靠近朝廷,极易成为第二个“板楯蛮”那样被欺压、被奴役;使他们心有疑惧。
如果能得到县衙上下官吏的护佑,生存的处境就会好很多。
再加上黎昆、钱封都有“一窝狗儿子”要读书
——逼不得已送孩子进城念书,至今都是如此。
由不得做父母的去选择。
钱封、黎昆看似藐视官吏,其实骨子并不是藐视官吏——实则是生气:为啥当官的不是自己?咱这么多钱钱,就憋在山沟沟里,跟耗儿似的……憋屈!
整个汉代的有钱豪强、商贾,都禁绝了为官之路;随时都有可能被官吏拿来开刀!
其子弟再优秀,也只能学甘宁那样,四处惹是生非——是无事生非。
因为他们都没有晋升之路!
即便是汉灵帝卖官,买主也只能是士子;商贾、豪强靠边站!
益州刺史刘隽卸任,跑到甘肃死翘翘之后,新任益州刺史郤俭,就是花钱买来的这个刺史之位——可即便是郤俭,也是河南士族出身!
~~~~~
等众人喝下了一肚子酒,文呈才开口道:“两位头领,咱们再议那酒楼入股之事?”
“商议个甚!听说那酒楼还有宾馆,投资不小?文大人啷个说,就啷个办!”黎昆说道。有钱人说话就是不一样。
“黎头领说的是”钱封也开口了:
“如若这次归附之事,文大人能够一手操持好,便是了结了我等最大的心结!那酒楼宾馆能有几个钱?”
钱封高兴的一仰脖子,咕咚灌下一口:“我不管许多!给文大人五千贯,文大人拿去上下打点!请文大人务必务必,将入籍之事办妥!”
钱封起身一拜:“拜托文大人您了!”
——这有什么好拜托的?吸纳流民、将蛮夷野民编户齐民,放在哪朝哪代,都是大大的功劳!
后世的猛人+全能冠军王守仁,跑贵州安顺场,编户齐民才几家?
咱这顺手就捡了一个天大的功劳!
~~~~
文呈拱拱手:“应当的、应当的!酒楼是县寺众同僚的买卖;那宾馆,届时二位头领派人来监督账目、协助日常杂务。亲兄弟明算账,一切买卖都做在明处,方为长久之道!”
钱封问也不问,就投入数千贯;其实也没当冤大头:编户齐民入籍简单,谁都欢迎。
可将雷公山定性为“归附”蛮夷,这与普通的“入籍”,差距大的一个天上、一个泥沼里!
入籍,以后的税赋、徭役,一样都少不了!
归附,朝廷还任命你一个“统领”的官身!表面上臣服于朝廷,实则完全自治。免税赋、免徭役,杀人了都有优惠价!
不受朝廷实际管辖,简直是不要太爽!
五千贯如若办成“归附”——实在是太便宜了。
推着个小车,卖那个什么糕都能发财
~~~~~
衙门里的事儿啊,好事能给你搅和成坏事;
当然,坏事也可以变成好事的
遇到大洪灾了
你不会上报:水域面积增加了多少多少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