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华夫,外貌精致的轩辕稷,衣衫些许凌乱,袖口上还粘着草丛里的鬼见针叶片,着实别有一番风情。
晚上,林侵晓得知了轩辕稷贯穿左肩刀疤的来历。
略懂医术,平日里屠户切了手,猎户中了箭,林侵晓看见过流出来的血,止也止不住似的。
他实在难以想象这道伤口,又流出了多少血……
原来多年前,这道狰狞的伤口就出现在轩辕稷的身体上了。跪坐在轩辕稷身后的岸上,林侵晓听着他轻飘飘的语气,好似事情并不是发生在他身上。
一定流了很多血,一定很疼……
可是轩辕稷偏偏说不疼。
林侵晓忍不住抬头去瞧,可怖的疤痕像蛇蜿蜒在背。
很疼的,林侵晓知道的,他永远忘不了流浪时的伤痛。
他觉得若是能看到他的眼睛,他一定能看破他的伪装,感受到眸子里淡淡的惆怅,尽管轩辕稷会隐藏得很好。
伏在轩辕稷炙热的结实的胸膛上,静静地听着彼此的心跳声,听他讲述他的那段时光……
他惊觉,自己又说错话了……
他的脑海里总是会想起那日堂溪大人的模样,不由得不适宜的话,就从口中滑了出来。
话一出,心有灵犀般地二人都愣住了。
林侵晓感受到环抱住自己的手,不自然地僵住了,很快又恢复了原状。
轩辕稷问,林侵晓便老实答。
可是轩辕稷还是生气了……
林侵晓知道自己不该提及堂溪大人的,无论是出于自己的好奇,还是……还是什么?他也想不明白了。
池子里雾气腾腾,水温刚好,一点也不让人觉得凉,可是怎么突然就凉飕飕的?
原来是他松开了手。
看着轩辕稷转身背对着自己,被水打湿的发丝粘黏在蜜色的背脊上,那道疤痕又隐约展现在他的面前,林侵晓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只是注视着轩辕稷的背脊,一直注视着,等待被原谅。
……
敏觉地,林侵晓感受到轩辕稷急促的呼吸停滞了。
[为什么?怎么了?]
细眉蹙起,林侵晓好想往他身边走去,问他怎么了?想到什么了?
哪怕只是看着他也好,可是林侵晓不敢。
[他还愿意给我擦身体!]
[抱着我。]
[带我去床上。]
[给我擦头发。]
[为什么不愿意和我对视呢?]
[今晚,不抱着我睡觉了吗……]
清澈的眸子里,满是轩辕稷的英俊笔挺的侧颜。他看出来轩辕稷在想事情,想什么呢?
[是想堂溪大人吗?]
……
林侵晓清楚地知道,一切温馨的开始,是从堂溪大人出征而开始的。
因为堂溪大人出征了,所以轩辕稷这样对我好。
待到堂溪大人回来,便是终结之日。
[对了,我还要完成任务呢……]
倘若那时,自己便只能是失了新鲜感的敝履,又怎能完成任务,救师父出来呢?
夜里,林侵晓觉得有些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