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伸出手将掌心贴在他的面颊上。
这么冷的天,他的脸一直在外面冻着,我的手却在毯子里面,但是我的手还是比他的脸颊要凉。
我喃喃自语着:“我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被你吸引住了,我甚至跟自己说,只要你来跟我说话,我就一定会把我的联系方式告诉你,因为我一直是一个被动的人,我只是想一想而已,但没想到你真的来跟我搭讪了。那个时候我脑子里只有一个词,那就是命中注定。”我轻轻叹了口气:“挺遗憾的其实,到死了也没收获一份真正的爱情,就是你爱我我也爱你的那种。”
我的手背上湿湿的,沈时倦的泪划过了我的手背。
我伸出大拇指轻轻地抹掉他的泪,笑着跟他说:“沈时倦,我想你这眼泪多多少少应该有一部分是为我流的吧!嘘,别说话,就让我认为自己猜对了。”
他的眼睛好红啊,那些红血丝织成了一张错综复杂的网。
好像下一秒钟,那些网凝结出来的红色就要滴下来了。
我又笑了:“你该不会觉得我还在爱你吧?刚才那些话你信吗?我说出来就是让你难过的。你真的难过了,那你就被我骗了。”
我说的话我自己都不辨真假。
我和沈时倦之间就是这样,真真假假,又假假真真。
谎言里面夹着真心话,真心话里又裹着谎言。
不只是被骗的那个人不知道真假,甚至连撒谎的那个人都不知道他说的到底是真话还是假话。
我缩回了手,把冰冷的手重新塞进毯子里面取暖。
我的长篇大论,沈时倦并没有给相应的回应。
他只是老生常谈:“顾晚凝,我不会让你死的。”
好吧,既然这样,我还有话跟他说。
“那沈时倦,如果这次我能找到新的心源,再移植一次还能活下来的话,我希望我新的人生里不要再有你,你能做得到吗?”
我真诚地看着他,希望他能够给我一个我想要的回答。
我好像在他猩红的眼睛里面看到了悲伤。
我在冷风中等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听到他一字一句地跟我说。
“如果你健康地活着,我答应你,不再出现在你的人生里。
我开心地向他伸出手:“成交。”
他低头盯着我枯瘦的手,伸出他的手紧紧地握住。
他的掌心温暖,但是怎么也捂不热我的手指。
我迅速地跟他握了一下,就抽回了手。
“回去吧!”外面太冷了,冷风像小刀子一样剜着我的皮肤。
该交代的我都交代完了,该安排的我也安排妥当了。
A先生来告诉我,我的经纪公司已经正式开业了,而南星也成为了我公司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艺人。
我问他我的公司名字叫什么,他说是南星起的,叫做晚星。
各取了我们名字中的一个字,也算是应景。
等南星大红大紫,他的年纪也不小了,挺恰如其分的名字。
一切都安排得妥妥的,所以现在我可以准备去死了。
什么死神,牛头马面,我把我的脖子洗得干干净净的,等着他们勾我的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