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伏似川,深沉如渊。
春早与原也各执一根甜筒,在夜海边漫步,远方有灯塔,有渔火,而近处的酒吧流淌着笙歌。
童越走后,周遭嘈切骤降,潮汐的动静也因此格外鲜明。
水一荡一荡地漾过他们的脚面。
春早一口嚼完末端所剩无几的酥脆蛋筒皮,轻吸气:“童越走后好像有点无聊了。”
原也不以为然:“为什么?”
春早说:“没那么热闹了。”
原也没有回话。
他停下来,突然屈身,迅速握起一团沙,近距离沙包般砸在春早腰侧,调笑:“够热闹吗?”
春早瞠目,迅速反击,沙球追击战时隔四天再度上演。
她对原也穷追不舍,中途被旁人白天堆叠的沙丘绊一下,往前踉跄。
原也见状,忙去扶她。但惯性使然,两人都没站稳,双双栽入砂砾里,滚了半圈,满身满头地黏上了半湿的沙粒,它们在月下浮着层白光,像恒久不化的雪。
春早狼狈地笑出来
原也也跟着笑,最后笑抱成一团。
笑累了,原也就掌住她后脑勺,吻下来,轻吮她唇瓣。春早闭眼想,这是个值得珍藏在味觉记忆宝库里的吻,甜美而凉爽,有香草冰淇淋味儿。
回酒店后,清理身上的沙尘是头等要事。
一路上脚趾都被沙粒硌得极其不舒服,原也不忙管自己身上的,先打开花洒,调出合适的水温,蹲身替春早细致冲洗。
春早垂眼,顺手掸去他发梢和白T肩头的浮沙,但脏斑犹在,效果并不明显。
原也抬脸问:“脚上还有吗?”
女生洁白的脚趾从拖鞋里蹭出来,交互扭了扭,指甲盖似釉玉质地,判断:“好像没了。”
她双手微微拎高过膝的白色裙摆:“腿上还有,顺便冲一下吧。”
原也瞥去一眼,喉结微动,不多思索地上手为她搓洗。女孩子的皮肤滑腻腻的,触感如乳膏,无法近处多看。
但经由他拇指这么来回摩擦,春早心头也跟无数绒毛刮撩过,敏感到要忍不住跺下脚,企图甩脱。
瓷砖地面小范围地溅起水花。
“哎。”原也轻呼一声,站起来,用手腕盖住左眼,而黑亮的右眼,在没好气地俯视她。
春早抱歉又心急:“弄到你眼睛里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