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每月至少有一次固定的机会。
而且这差事落到他头上,总比落到别人头上要好,为九货铺减少了不少风险。
从官家的御书房出来,蒋文昭长呼出一口气。
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轻了不少。
不愧是官家,每次与他独处,总能感觉到一股不显于形的压力。
回去,蒋文昭便将此事说与白岚听。
白岚听得心惊肉跳,“莫不是官家已经怀疑到你我头上?”
蒋文昭摇摇头,“应当不是,总的来说,这是件好事,岚儿你想,官家把这事交给我,我不就可以自由出入九货铺了么?
这样我们就有理由,将九货铺里的那些暗庄账目一点点搬运出来,也不会引人怀疑。”
白岚还是觉得凶险,心想蒋文昭莫不是疯了,竟敢有如此想法。
可现下,要转移账目,似乎这已经是最好的办法,她便也没说什么。
两人算算,这都月底了,还有几日就是初三,便也不着急再去九货铺。
现下要处理的事还挺多,蒋庭越还在衙门关押着呢。
于是,蒋文昭在兰花苑用过午膳后,便拿着那日蒋庭越签下的断亲书和认罪书,又去了一趟衙门。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但蒋庭越这是杀人未遂,还触犯了多条枉法,最后方缙判其发配到边疆之地做苦役,永生为奴,不得回京。
三日后,蒋庭越便被衙役押着出了城。
蒋文昭忽的觉得有些心痛。
想到大抵是这身体的骨肉,蒋文昭还是去送行了。
隔着死囚车,蒋庭越起先还苦苦哀求蒋文昭。
“父亲,儿子知错了,求父亲再去说说情,不要让儿子去那疾苦之地,去到那里,儿子只有死路一条呀。”
蒋文昭眼底泛红,“越哥儿,你犯了错,终归是要自己赎罪的。”
殊不知,蒋庭越瞧见蒋文昭心意已决,当即变了脸。
直呼他名字大骂,将能用上的恶毒诅咒之语都用了一遍。
不仅诅咒蒋文昭和白岚不得好死,还说他们剩余的孽畜都会死无葬身之地。
还说若他能活下来,必定要将蒋家人千刀万剐,掏心掏肺扔去喂野狗,
蒋文昭心中悲凉。
现在看来,蒋堰是对的。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若当时蒋堰没有强行将蒋庭越送到衙门,而是任由他将其送到庄子上。
蒋庭越总有一日会把蒋家害得家破人亡。
回到府里,他情绪一直很低落。
白岚知道他是因为蒋庭越难过,嘴上没说什么劝慰的话,只是吩咐小厨房给他做了好些吃食。
面对一桌子珍馐美味。
蒋文昭原本是没胃口的,可在调整一番心态后,竟是狼吞虎咽起来。
这一幕看得白兰咋舌。
自己亲儿子都去做奴役了,居然还能吃这么香?
不过车妈妈是个长嘴的,凑到白岚耳边说:“看来老爷这是难过极了,都开始暴饮暴食了,大娘子可劝着些。”
白岚将信将疑,开口劝道:“夫君莫要太难过了,少吃些吧,以免撑坏了肚子。”
不劝还好,这一劝,蒋文昭反倒哭了起来。
哇哇的,像个娃娃似的。
蒋文昭自己也不清楚,就是觉得很悲伤,眼泪控制不住。
大抵,这身体还是爱极了蒋庭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