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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手背到肘关节的白护肘,左臂上的基本被血染废了。
雾慈脱下留在左肘的废绸,抬手正想施法破了这结界,撑直手掌向挡在身前的结界一推。
一小团冲击波现形,还没碰到结界就成了空气。雾慈彻底懵了,自己打出的冲击一般都是黑的煞气,威力说不上撼天地但毁一座城绰绰有余,这冒白光忽闪忽闪的冲击绝对不是自己放出来的玩意。
在转世前自己还用法力对付过逆行的恶灵,契约上也说过不会丢失前世法力。
还在雾慈蒙圈时,一老头已经赤手砸开了结界,跪在雾慈跟前求情。
“仙人啊!仙人!救救我的村子吧!都怪我没看好村里人让您受苦啦!对不起啊!”老头跪在雾慈面前又哭又嚎。
“请道真是他们不懂事,我没管好啊!对不起!对不起!”嚎完又磕,雾慈把他扶了起来,过程中见自己手肘上那血口还在淌血,扶起老头后掩了掩那道口子。
又酸又痛,殊不知老头一把抓住那只手,紧紧握着苦求道:“救救我们吧!”
雾慈皱着眉嗯了一声,不管老头有心无心握那只手,生前君主教的:世人百求必应。
见老头还在拽他的手,厌恶的甩开,血越流越多。
“不会刚活过来又要死一次?”
看着血口雾慈喃喃自语。步子在往火海中迈,随手捻了一把灰糊在血口上止血。
老头看着他这样都难受,问道:“仙人,你没事吧?”
这么大一血口,问这等废话,雾慈干脆不理。
捡起村民用坏的竹扫帚,撤下还挂在帚杆上的扫头,一根挺直的竹竿。
“仙人!”
老头叫了他一声,雾慈朝他看过去。
“你们有没有放不下,负不起之人?”老头这一下问到了雾慈心头。
顿时脑子里闪过无数张面目狰狞的人脸,唯独一人和蔼可亲。那人是天上最低阶的君主,不愿杀,一袭白衣愿忍天下。
“少…川……”声音很小,老人家听力不好。凑了凑耳朵问:“什么?”
“当然有,一代天妖之主,一个敢直视我的人。”一句话铿锵有力。
说完雾慈看向老头问:“那你呢?”
“我唉……我儿子。”老头默默沉下脸小声求道:“仙人的朋友鄙人不识,不求别的只求您能把他救出来。”
“何出此言?为何负不起子孙?”雾慈不解的问。
老头摇了摇头不愿说。
雾慈叹了口气。
“世人有难,百求必应。”
雾慈不懂世间复杂的人事,看不见他们的过去,不懂是非。
“仙人,天上是否比这村落更美好?”
“我不过一个天妖,体会不到美好在哪。”雾慈一只手护着老头淌过大火,看了眼手腕上的伤血算是止住了。
“天神享乐,天妖应难,事后,凡人为答谢意,建的是天神的尊像,却不知当时舍命救人的是你们所唾弃的妖。”说完雾慈停下脚步,冷清的看着眼前这位凡人。
火光迎面,显得雾慈格外威严。四目相对了几秒,雾慈迈开步子,老头恭恭敬敬的跟在后面指路。
“天非凡人所想的简单,救你不过我一罪人的习惯罢了。”雾慈长叹道。
“天妖都很辛苦吗?”老头天真的问道。
雾慈冷笑道:“下界应难,误杀一人回天送进修罗场活活磨掉所有法力,最后被那些厉鬼生吞活剥。误杀一神,哼,回天直接处死。”
雾慈摊了摊手说道:“一生有幸,送修罗场法力不仅没被磨灭,反而把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地热能和自己的法力混一体了,处死嘛,我也想就是没被处死掉。”
“仙人何等神通,他们都说你死了,那有没想过不在天上干了?”
“也想,不过要封了法力,再被丢下凡,体味生老病死。”
“啊?那你们怎样才能快活哦?”
雾慈掩了掩老头的嘴,回答道:“少川原话,有一人愿意陪你,倾听一天的苦楚,虽说微不足道,但能让自己好受些,毕竟有那么一人了……”
“还有我不是什么仙!现在我不归天管!我是只妖,别把我代入到你所谓的他们口中!我不与他们相提并论。”
老头倒不太在意这些答复,继续问:“那死后投胎怎么样才轻松?”
“这么想死,就没必要着投胎之急。”雾慈这一句仿佛在笑老头的无知。
啊!!!
一声尖叫刺痛耳膜,雾慈握紧竹竿闻声而去,老头往自己家的方向跑去。
一面一面的看着烈火后肆意晃动的影子,一步一步谨慎至极。
“呦!不是死了嘛,怎么又站起来了?”
不知谁一声下,火势越来越大,冲着雾慈张牙舞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