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官梗着脖子,寸步不让。
蓝玉一副暴脾气,说着就要撸起袖子上去揍。
可这里毕竟是金銮殿,也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
陈松老神神在在的看着眼前的场面,一句话都没说。
眼前这些人说的办法,大明刚好都实行过。
洪武年间一直到土木堡事变之前,朝廷实行的一直都是蓝玉的办法,不断的对草原进行征伐。
征伐有用吗?当然有用,直接将北元击破,使其分解为瓦剌和鞑靼两部。
可是,结果也仅仅如此。
草原上的部落多如牛毛,今天把这些人杀了,明天那些人又兴起了。
只要草原还在一天,光靠杀,是压根杀不光的。
土木堡事变之后,文臣开始掌权,修长城,断绝和草原的往来,打算困死草原。
这样有用吗?有用,这个策略之下,以至于一口铁锅都能在草原上卖出高价。
可是呢,草原上的鞑子吃不饱饭,又将目光放在了大明身上,又开始南侵。
终明一朝,也没有把草原问题解决。
哪怕是那个以奴才着称的朝代,和草原的关系,也仅仅是合作关系。
在机关枪没有出现在的时代,草原骑兵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外挂。
陈松那面无表情的反应看在朱元璋的眼中,虽然知道陈松对草原之事接触不深,可朱元璋还是想听听陈松的看法。
“咳咳!”
朱元璋咳嗽了两声,喧闹的朝堂寂静不少。
目光放在了陈松身上,朱元璋问道:“不知常青可有什么想说的?”
众人的目光也一下子集中在了陈松身上。
蓝玉的目光中满是不屑,文官的目光中满是轻蔑。
不管是那一方,都瞧不起陈松,他们都不觉得陈松能说出什么道道来。
也是,来大明这么长的时间,陈松所做之事基本上和商贾有关,这样的事情,几乎没有过深的研究过。
“粗鄙商贾,敢谈国事?笑哉!”
不知道是谁低声嘲讽了一句,引得朱元璋猛然一拍面前的桌子。
冷冰冰的环视一周,也没有过多的呵斥。
强大的威压压的他们喘不过气来。
陈松还是刚才那副样子,老神在在,没有任何的愤怒。
站了出来,手中的笏板高举过头顶。
没有急着回答,而是想着该如何说。
朱元璋也没有追问,静静的等待着陈松的下文。
大殿中的官员们也只好静静的等着陈松。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大约七八分钟之后,陈松终于说话了。
“陛下,草原部落多如牛毛,靠杀靠困,根本解决不了这个问题。”
此言一出,唏嘘声四起。
一下子将朝中最主要的两个办法给否决了,一下子得罪了两派人马。
朱元璋瞪了这些人一眼,那唏嘘声瞬间消失。
“如何?”朱元璋问道。
“陛下,臣以为,草原之所以频频南侵,和天气有关。若是草原风平浪静风调雨顺,他们是不太可能会南侵的。
要是草原天气反常,牛羊死绝,是很有可能南侵的。”陈松一脸平静的说着。
这是一个新的说法,从古到今,几乎很少听人说起过。
朱元璋来了兴趣,问道:“何以见得?”
“陛下,可以设想一下,现在咱们大明所处的中原是穷山恶水之地,而草原是风调雨顺之地,不知陛下会怎么想?
如果大明现在粮食绝收,百姓面临饿死之际,朝廷面临崩溃之际,而北方的草原却风调雨顺,粮食大丰收,不知陛下该如何?”陈松款款而谈。
“抢他娘的!”
根本就没有任何思考,朱元璋几乎脱口而出。
脸上闪过一丝疑惑,又陷入沉思当中。
短短几句话,就说明了草原鞑子南侵的主要原因,而且听起来还非常有道理,这是以前很少见到的。
朝中的官员们也没有急着反驳,在不明确朱元璋现在的心情,贸然开口,只会被骂。
陈松也没有着急着说话,也静静的等待着。
许久之后,朱元璋看向陈松,“你说的很有道理,那该如何解决草原之事呢?”
其实,朱元璋并不报多少期待。
这事从古到今几千年来,要是有解决的办法,早就解决了,哪里还能等到现在?
说起来,陈松目前也没有多么好的办法。
至于什么,分化他们,同化他们之类的办法,需要一个强有力的前提,那就是先将他们这些人摁在地上狠狠的捶一顿,先把威严立住再说。
要是没有这个前提,就贸然说这些,那是脑残。
没有绝对的武力,没有人会任由外人摆布。
只有先将他们这些人狠狠的捶上一边,让他们先从内部瓦解,才有解决的办法。
陈松想了一会儿,还是没有把自己的办法说出来。
一是因为这个办法不适合当下,二是因为现在前元还成建制,对大明还是一个威胁。
“臣没有办法!”陈松无奈的摇了摇头。
众官员在看向陈松的时候,又变成了讥讽。
可看着陈松的朱元璋,却觉得陈松没有说实话。
朱元璋想了一会儿,冲着朝臣摆摆手,“下朝吧,下朝之后,常青来一趟御书房!”
众人脸上讥讽又诡异的消失。
这是怎么一回事?莫名其妙的?
陛下,您不应该骂他胡乱说话吗?这是怎么一回事?
蓝玉更是一头雾水,目光不停的在陈松身上扫来扫去。
朱元璋走出了金銮殿,往御书房而去。
陈松也没有停留,直接去了御书房。
朝臣们看着陈松离去的背影,瞬间议论纷纷。
“这是怎么一回事?这不应该啊!该不会是陛下刚才不满意他刚才说的那些话?”
“那这事我怎么知道?还是要看陛下的意思!不过,我倒是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
“陛下要是骂的话,当朝就骂了,不应该这样啊!”
各种猜测兴起,这些官员们都无法参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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