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人的立身之本本来就不是出海,自然没有多少热情。
再说了,江浙之地以前属于张士诚的势力范围,朱元璋和张士诚是死敌,朱元璋防着江浙就像是防贼一样,怎么可能会轻易开海?
江浙一带的百姓,甚至当时居住在泉州一带的外国商团曾经协助过张士诚、方国珍等人和朱元璋争夺天下,使朱元璋对海上贸易有着很大的成见。
农民出身的朱元璋,自然而然的认为,百姓就应该种地,不应该胡思乱想。
不仅是朱元璋,朝中那些淮西子弟,也大都和江浙一带不对付。
人性使然,没有人愿意看到自己以前的仇人过得比自己好。
就算这些人如今权高位重,也是一样。
“陛下,江浙一带乃是张贼的老巢,万万不可开海。
张士诚虽死,可是他的部众大多逃离海外,陛下慎重!”
李善长一副忧国忧民,慷慨激昂的对着朱元璋连连大喊。
“是啊,陛下,江浙一带和我淮西子弟根本就不对付。
要是这里的人有钱了,谁知道他们会做出什么来。”
“陛下,陈松蛊惑开海,恐和张贼有关,望陛下明察秋毫,法办陈松。”
“陛下,胡惟庸私通倭寇和张、陈之贼余孽,此时应当加大海禁之策,不可开海。
陈松小儿鼓吹开海,说不定是胡惟庸的同党……”
一顶又一顶的大帽子扣在陈松的头上,这下,大部分官员都站了出来,控诉陈松。
不仅是文官,就连勋贵也有很多站了出来。
朝局一下子变了,陈松以一己之力,吸引了大部分的火力。
朱元璋看着这个场景,不仅没有愤怒,甚至还笑了。
“这个陈松,本事不小,招惹人的本事也不小。”朱元璋哑然失笑。
徐达和汤和倒是想站出来给陈松说话,可大殿人声鼎沸,说了也没用。
就算是永乐朝,朝臣听到开海时,一个个的都像是死了娘一样,更别说传统势力更加根深蒂固的洪武朝了。
陈松看着这个场景,心里连连大骂,“一群蠢蛋,一群蠢猪,真是脑子里有病,有病。
还有你李善长,真是蠢笨如猪,蠢笨如猪。
张士诚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年了,还和防贼一样防着江浙,脑子里进了屎了。
无非就是开海和你们无关,你们捞不着好处,你们的狗屁心思,以为我不知道?”
朱标静静的站在那里,大脑飞快的运转,思考着陈松说的那些话。
朝堂上的那些官员,一个个的瞪着陈松,就像是看到了杀父仇人一样。
一些武将甚至还准备撸起袖子,打算揍陈松。
幸亏这里是大殿,说不定真的会出现什么意外。
“你们这些狗东西,好好等着吧,以后想找我看病,做梦去吧!”
陈松表面上看不出什么,可是心里早已将这些人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一个遍。
朝堂上的批判声越来越大,御史、科道言官,一个个的将各种屎盆子往陈松的脑袋上扣。
过了很长时间,朱元璋一拍面前的桌子,大喊道:“都给俺闭嘴!”
刹那间,大殿当中鸦雀无声。
朱元璋看向陈松,接着说道:“继续说下去!”
陈松冷冷的瞥了一眼群臣一眼,然后看向朱元璋。
陈松知道朱元璋和江浙之间的关系,于是整理了一下思绪,组织了一下语言,道:“陛下,江浙一带是张贼老巢,朝廷不一定延续唐宋之策,于此地开设市舶司。
闽地泉州、浙江明州、广东广州这三处市舶司不一定重启,陛下可以选择其他的地方。”
这三个地方是朱元璋死敌的势力范围,朱元璋不可能让这几处地方过得轻松。
“自古以来,这三处地方都是市舶司,挑选其他的地方,可行?”朱元璋有些犹豫。
朱元璋是个矛盾的人,想要对外贸易的巨大财富,又怕倭寇或者张、陈之贼颠覆自己的统治。
其实,这三处地方作为市舶司最合适,古人将市舶司设置在这里,不是没有道理。
可按照朱元璋这个尿性,重开这三处市舶司的可能性不大。
所以说,目前只能重新挑选地方,重新营造市舶司。
陈松说道:“陛下,为什么不行?朝廷可在直隶挑选地方,营造市舶司。
在直隶营造市舶司,距离京城近,方便管理,而且重兵在侧,也不怕贼寇!”
“陛下不可,直隶是朝廷根本,若是在直隶营造市舶司,万一贼寇顺着市舶司攻进来,那我直隶岂不是门户大开,将弱点暴露出来?万万不可啊,陛下!”
李善长痛声疾呼,一副忧国忧民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