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你。”
金卯眼睛里水雾更多了,急道:“我没有撒娇!”
君淑捏了捏眉心,向隔壁招呼一声:“阊阖,去樊川王府叫人,秦老开始砍门了,你要快些。”
阊阖闷声道:“是。”
金卯慌忙叫住她:“别去!”
若是樊川王府的人掺和进来,秦太傅非得把他剐了——靠男人给自己撑腰的金家儿孙,在秦太傅看来,都是孽种,必须斩草除根。
金卯听着院外传来的劈砍声,肩膀慢慢垮了下去。
昨晚在雪地里跑了半天,这会儿脑袋烧得晕乎乎的,加之腰疼腿疼,出去就是找死。
可不出去,等死也是死啊……
君淑安慰他:“你儿时还没像这样丢人,想必他那时是很喜爱你的,他若是冲进来,你先哭三声为敬。”
说不定他老人家就心软了呢?
金卯哭笑不得:“相反,他那时就不喜欢我——”
老太傅嫌他是萧褚生的,嫌萧褚拐跑了自己最得意的弟子,嫌最得意的弟子被一个男人迷得晕头转向……每天都在金府撒脾气呢。
金卯捏了捏手,缓缓起身,向院子里挪去。
“爷爷——”
哐当一声,门倒下来,激起半人高的雪尘。
君茗暴跳如雷,指着那白发苍苍的老人呵斥道:“好啊老头,仗着自己年纪大强闯民居,你的君子气概可别是花钱买来的吧!”
老人年纪很大了,背有些伛偻,布衣布鞋,提剑站在门口,没看君茗。
他扫了金卯一眼,唰的一声,将剑送回长鞘。
金卯跪在雪地里,向他磕头:“金氏不孝子觍颜叩安。”
这句话让秦太傅眼皮猛抖一下,指着金卯鼻子骂道:“你跪错了人,你该去你爹坟前长跪!”
“……金氏不孝子觍颜叩安。”
时隔多年,当年背书讨糖吃的小萝卜丁长大了,年逾古稀的真君子望着跪伏于地的孤儿,怆然仰天,背后大雪茫茫,他苍老的声线轻微颤抖。
“萧褚祸害了两代人啊……”
金卯仍旧匍匐跪地:“金氏不孝子觍颜叩安。”
“起来!”秦太傅气得直哆嗦,“你没有你爹的气骨!”
但那身狗脾气却一五一十的继承到位了。
当初那臭小子为了让他接受萧褚这个便宜徒媳,在自己的门前跪了三天,一直都是这句“金氏不孝子觍颜叩安”……金家这小蠹把他爹那套气人的把戏学得有鼻子有眼的!
他发了话,金卯才直起身,仍旧跪着,乖觉的摊开两个手心。
秦老太傅从袖子里掏出一把尺子,噼里啪啦抽打起来,金卯手心通红,抿嘴瞧着老太傅的鞋子。
抽到第十五下,他双手哆嗦起来,老太傅呵斥道:“别抖!”
“爷爷,是手、手自己要抖啊……”金卯欲哭无泪,他腿根腰背浑身酸痛,快跪不住了。
君淑叹息一声,说道:“秦老,金家族灭时他才几岁?进了那见不得光的地方,生死都掌握在别人手上,他要骨气就得死,您磊落一生,反倒看不开了?”
秦太傅丢开尺子,拔出长剑,对准金卯的脖子。
“老夫今日便来给他撑腰,找回骨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