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的血,肿着眼睛问道:“他叫王野?”
“好啊王野,你哪个巷子的?爷爷改天去会会你!”
五个缇骑直接跪下去了:“莫说了,他是樊川王!”
这群人疯了,竟然和樊川王打架!
知道他战斗力有多恐怖么?
连锦衣卫的顾同知都不敢和他硬碰硬啊!
那可是顾同知,大内十三太保里排名第二的禽兽啊!
锦衣卫小旗望着脸上挂彩的人群,心里千回百转,突然,他脸色一变:“不好!快看看你们的邻居还有气么?!”
“我——”人群后传来一则虚弱的叫唤声,众人纷纷看去,就见第一个与贺寅对决的好汉躺在血泊里,道:“腿断了……”
小旗松了一口气。
腿断了可以接回去,要是小命……
这时,有女人惊呼道:“当家的!你醒醒啊!孩子才一岁,你怎么就去了啊!天杀的啊!”
小旗慌忙跑上去,制止女人的疯狂摇晃:“还有半口气,能救!”
……
樊川王家暴金卯,直追打到三里巷,又和巷子里的居民打巷战的传闻在天没亮以前就飞遍了整个京城。
有心想把儿子阉了送给王爷做人情的官员登时歇了那些心思。
“男宠?”这些在宦海底层漂浮半生的人不屑心想,“我好端端的儿子,为何要给一个家暴男当男宠?”
……
金卯下半夜就宿在君淑家,醒来时外面罕见的放了晴,太阳挂在半空,在雪上照出一层淡金色的辉光,雪雾飘摇,美得有些虚幻。
君淑给金卯准备了洗澡水,他泡在水里出神,水凉透了才起身,艰难的爬出浴桶。
新衣裳就放在旁边,金卯穿好,双腿酸痛到无法正常行走,他只好以蜗牛爬行的速度走出耳房,来到堂屋。
“樊川王被抓去宗人府了。”君淑捂着嘴咳了一会儿,说道:“你暂时没事,坐,吃点东西。”
金卯有些诧异。
原来昨晚跟上来的人不是阎一,而是贺寅么?
他扶着腰慢慢坐下去。
那里被弄伤了,坐着就像受酷刑,金卯痛苦的皱起眉头,望着膝盖,觉得自己还活着这件事,有点不真实。
缓了一会儿,他慢吞吞拿了一个馒头。
君淑给他盛了一碗炖得烂熟的粥。
“樊川王不会照顾人,你自己注意着些,少吃油腻辛辣。”
金卯脸色苍白的张了张嘴:“阎王昨日娶妃。”
君淑抬眸看着他。
“他碰你了。”
金卯默认了,颤手撕开馒头:“他同意让我进销金窟,但条件是做他的人,就这样——”
眼泪大颗大颗的滴进粥碗,金卯沾着米汤吃了一口馒头,脸颊微鼓:“我如愿以偿,但血本无归。”
论黑吃黑,他真的搞不过阎王。
这只是开始,以后,他得周转于两个男人的身下。
金卯把嘴塞得满满的。
君淑望着眼泪串串滚下那苍白的脸颊,平静的眼底下有些波动。
她想起了十年前的自己。
那时的她也像金卯这般,被男人扒了一层皮。
“倘若金家没倒台,以你的资质,或许已进六部了。”
金卯喝了一大口粥,机械的掰碎馒头。
是啊,假如是那样的话,他就不必当陈阙的替身了。
可金家终究倒台了,他成了宦奴,连反抗都不知道该往哪处发力。
突然,君茗大步跑进来,向金卯说道:“秦老太傅回京了,他拿着鞭子满京城找你,你最近……”
“金家小儿!”苍老的怒喝声在院外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