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幽灯挂在昭狱的大门外,寒风嘶嚎,宛如鬼泣。
朦胧寒雾里夹了一股淡淡花香。
当值的锦衣卫陡然一惊,蒙住口鼻,爆喝道:“有迷香!敌袭!”
“唰唰——”
冷刀出鞘,狱中锦衣卫严阵以待,这时,几十号头戴恶鬼面具的黑衣人从高墙跃下,身法诡谲,快如鬼魅。
百户厉声道:“是销金窟的小鬼!”
销金窟擅长暗器毒药,死在他们手底下的番子、缇骑已经上了三位数了,须得仔细提防。
这伙人以为他们是吃白饭的,狗胆包天,竟敢偷袭昭狱!
百户:“杀!一个都别放过!”
小顺子被一道悠远的嘈杂声惊醒,他静静听了一会儿,还在分辨,砰的一声巨响,铁门摔在墙上。
来人扛着大马刀,狰狞面具把脸遮得严严实实,站在门外:“听说你不想活了,阎王叫我来勾你的魂。”
“顺带提一句,我是判官。”
对方将他扛上肩膀,绣春刀三番五次从他身上划过,险些丢掉小命。
到了一处地下城,这自称是判官的男人丢了一件黑袍给他,不急不缓道:“你叫崔顺,原名金珠,爹是金家门客,娘是安昌县令的庶女,金家倒台,你被卖进南风馆,睡过你的男人叫金爽,你杀了他。”
小顺子,也就是金珠,不自觉裹紧长袍,哑声道:“鬼判大人调查得很清楚,现在,要杀了我么?”
“你的贱命,当由阎王发落。”
金珠被扯起来,跌跌撞撞,来到阎王殿。
那骷髅座上的人藏在暗处,看不清脸。
“啪——”
四块惊堂木齐齐拍下,脆响声惊得人差点魂飞魄散。
“堂下鬼物,何至于此?”
金珠攥着黑袍,叩了一个头:“小人金珠,无家可归。”
骷髅座上的男人缓缓道:“身无长物,充妓。”
金珠颤了一下:“愿为鬼怪,为祸一方。”
座上的便说道:“罪不至死,改判鬼役。”
*
金卯翻了个身,摸到一片冰凉,他挪了两下,蜷缩在贺寅睡过的地方。
被子轻轻揭开一角,身旁陷下一块。
贺寅冲过冷水,身上带着一股冰冷的水汽:“热么?”
金卯反应了一会儿,一点点投入对方怀抱。
“玉——”
贺寅眯了眯眼。
他吻吻金卯,声音沙哑:“还得再养养。”
金卯脑子被烧得有些懵,一时间分不清今夕何夕,于是又像那一世一样,轻轻在贺寅唇上吻着,试探着。
“贺寅,玉,拿走——”
“拿走之后呢?”
金卯茫然的睁着眼,身上有些汗湿。
“嗯?说话,拿走之后,要为夫做什么呢?”
“要,贺寅——”
细长的指尖摁在他心口上,怀里的人迷迷糊糊的,细语间带了一点颤音:“贺寅——”
贺寅眯了眯眼:“贺寅是你的什么人?”
“殿下——”
“不对。”
“九殿下——”
贺寅笑了起来,低声蛊惑道:“为夫呢?”
怀里的人回神了,翻身背对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