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步履沉重地走向隔壁的破院。
他一脚一个,将那一溜大脚印踩碎。
贺寅没在屋里。
金卯瞧瞧那盆冰封的床单。
他拿棍子把冰戳碎,将床单丢进灶塘,一把火烧完,锅里的水也热了。
金卯洗了两遍手,将盆子洗涮干净,这才把红肿的手泡进热水,望着那红肿的指节发怔。
他没招惹贺寅,是贺寅那双眼睛太尖了,自第一天瞧出他的心思后,便对他动手动脚。
前天是他们的第一次,他也没勾引贺寅,是贺寅自己进了他的屋子……
金卯恨不得萧抟就是昨天那只虫子,一口咬死他才好。
一晃,又到准备晚饭的点了。
金卯洗菜切菜,没留神,刀子切到食指,登时见了血。
金卯丢开刀,缩去高耸的柴堆缝隙里,脸埋在臂弯中。
他犯了太岁,最近天天倒霉,萧抟恶语伤人连一点尊严都不给人留,说完就潇洒的走了,被伤的人心口火辣辣的,哭都不哭不出来。
“金卯?”
贺寅的声音在厨房里响起来,金卯默不吭声地缩好。
他这个位置很隐蔽,要是能躲一次,大概也能躲第二次。
贺寅看着狼藉的菜板,盯着板上的血斑,目光一转,看向地面。
血点子隔三差五的滴在地上,都沾了灰,一直延伸到柴垛后。
贺寅眯了眯眼:“金卯没在?”
金卯不安地瞧着面前的空隙,一点点往后挪。
他听到对方的脚步声往门外去了,顿时松了口气。
抬头。
贺寅不知何时来到这边,蹲在他面前,高大的身躯几乎将空隙填满,他定定看着金卯。
金卯脸色煞白,想往后躲,背抵在柴上,退无可退。
贺寅叹了口气,伸手:“来。”
金卯没动,贺寅压低声音:“我看看伤口,中破伤风可就不好了,会在地上抽搐,口吐白沫。”
“……那是癫痫。”
“嗯,先出来。”
金卯抿了抿嘴,一点点探出去,被对方抱了满怀。
贺寅在他脸上吻了吻,拇指轻轻别过脸颊:“还说不娇气。”
金卯生气了:“殿下说是,那就是。”
“脾气又上来了。”
“没有。”
“有人欺负你?”
“没有!”
“萧子明?”
金卯不说话。
贺寅:“他碰你哪里了?”
金卯伸手推他:“没有。”
贺寅:“那就是说你了?骂得很难听是么?我去把他嘴巴缝起来。”
金卯张了张嘴:“殿下,萧大人说得对,殿下不该被关在这里。”
垂了垂眼:“奴婢手笨,不会照顾人,殿下总不能每天都反过来,做这些下人的活计。”
贺寅:“说完了?”
金卯:“嗯。”
贺寅将他抱出去。
金卯视线突然抬高,吓了一跳。
“殿下——”
“别乱动。”
金卯虚虚摁着他的肩膀,和他平视。
这张俊美的脸上还有些未褪完的少年气,毒酒似的,妖异得让人失神。
贺寅:“喜欢这张脸?”
金卯匆匆移开视线,贺寅低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