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挂在西面山顶上,他见万家灯火亮起。
正准备乘夜色抓个人研究,突然看到一丝璀璨的灵光,顺着感应寻去,在一座破庙内发现一个面容金纸,头戴斗笠,身披蓑衣的脏乞丐,约四五十岁的样子,正靠在神龛上睡觉。
墙角还有三四个小乞丐聚在一旁,几人操着浓重口音聊着;
“那韩家柱子听说没?”
“偷看尼姑屁股被打死的那个?”
“也不知道看见什么了!”
“看见屁股。”
“啧啧,衡山派的尼姑,也不知道她们的屁股怎么样?”
“可惜那韩大柱子死了。”
“问不出来咯!”
伴着咽口水的声音,几个小乞丐掏起了裤裆,浑然不知躺在头上睡觉的老乞丐已经坐起身,就见他咧着一嘴脏牙:“乖孙们,去给我打听打听大柱家啥情况。”
“啊!爷爷醒了。”
几个小乞丐吓了一跳,一个瘦猴似的癞痢机灵道:“是呀!韩家绝户了,他媳妇是卧牛山那边的逃灾的,爷爷要拐了那小媳妇?”
“误了爷爷的好事,拔了你们的皮。”脏乞丐拿起枕在台上的柴葫芦灌了一口酒。
小乞丐们磕了个头,嘻嘻笑笑就钻出破庙,迎着夕阳朝西镇跑去,那老乞丐看着他们远去的身影,懒洋洋的靠在神像上,也不知从哪里掏出半只烧鸡啃了起来。
约莫半个时辰,天刚黑时几个小乞丐跑了回来。
“爷爷,韩家正摆灵呢!有两个相熟的邻里在帮忙,怕是不好动手。”
“能待一整晚不成?”脏乞丐嗤笑一声,油腻的手在裤头上抹了抹。
“嘿嘿,黄二郎可对她馋的紧,是个好买卖。”
系好酒葫芦,脏乞丐也不理几人,走出破庙,贴着墙角钻到一条小巷里,左右看了看,突然缩颈藏头,四肢揉成一团,形如一只猴子般团身起跳,五尺身高滴溜溜一转,一蹦竟然两三米高,脚掌踏在墙壁上,来回两跳,整个人轻轻地落在屋顶。
黑夜里,安静的小镇只有零星灯笼光亮。
杜维荡在半空,观察着房瓦上奔行的老乞丐,他跑步姿势很奇怪,身体向下缩,微微前倾,脚掌发劲,腿上两根大筋嗡嗡颤,一股异力不断从足下喷涌外吐,一垫一蹬,一扑就是好几米,映着月光,像鬼一样。
“这是轻功?”
在杜维的视角;那肮脏的老乞丐眉心,一股金灿灿的灵光肉眼可见,几乎照亮灵台,相较于其他生灵,壮大不止十倍,而且周身还流动一股微弱的力场,头一回见到。
速度很快,就几分钟的时间。
老乞丐悄无声息摸到了西镇,这片地界有些偏僻,白天不觉得,夜晚静悄悄的,只偶有蛙鸣鸟叫,零星几座屋子也黑摸摸的,倒塌大半,只三户有火光。
摸到了院角,老乞丐攀上一颗柿子树,朝屋里看去。
屋门大开,墙堂前两长凳架起一块木板,发黄的被褥上面躺着一具尸体,草席遮羞,一个裹着头巾的纤瘦女人正跪在瓦盆前烧火。
老乞丐很有耐心,大半个时辰过去,邻里烛光熄灭;
跳下柿子树,身形一纵,唰的一下翻过篱笆,轻手轻脚朝屋子里摸去,缩在阴影中,竖起耳朵倾听片刻,忽的闪身从黑暗中腾跃而出。
只是那跪在火盆前的小妇人似神志不清,一直木然地跪着。
身形卷过,火光一亮,老乞丐可不管其他,屈指朝小妇人后颈一点,而后一手掐脖,一手掐腰,提起软绵绵的女人架上肩头,顺脚踢翻火盆,跃出院墙,几个纵身消失在黑夜中。
只是老乞丐不知,在他点中妇人前刻,其脖颈已经黏上一点金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