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端着青花瓷碗走到谢倾跟前,把碗递到她手边。
“萍姨特意给你炖的牛奶燕窝,喝了好睡觉。”
谢倾默默把碗推开,嫌弃道:“谁要吃燕子的口水。”
她自小就不爱吃燕窝,觉得腥。
但吕萍坚持日日给她做,说是能提高免疫力,每天变着花样儿哄她吃。
顾成旻朝门的方向侧了侧头,像是在确认是否隔墙有耳。
片刻后,他压低声音道:“萍姨从听说你回来就开始准备,就这点东西,她光是挑毛就挑了快两个小时。”
言外之意,是让谢倾看在吕萍辛苦的份上,随了她的心意。
谢倾拧起眉头,斜睨着被放在地上的碗。
顾成旻看见了胜利的希望,把碗重新往她那边推了推。
“喝吧,别辜负萍姨一番心意。”
谢倾做了个深呼吸,双手捧起碗送至嘴边,一仰头,咕嘟咕嘟吞下去。
不到十秒,一整碗燕窝被她吃得干干净净。
顾成旻看着她的动作,也不知想到什么,毫无预兆地笑出了声。
谢倾放下碗,砸吧砸吧嘴。
“怎么了?”
顾成旻好半天没能停下笑,断断续续道:“没什么,就是觉得,你不像是在喝燕窝,倒像是在吃人参果。”
听了哥哥的话,谢倾脸上满是茫然。
什么人参果?
顾成旻还在笑,笑声从克制的呵呵呵,逐渐变成放肆的鹅鹅鹅。
谢倾足足琢磨了两分钟,才反应过来。
“你才是猪!”
《西游记》有云:猪八戒吃人参果,全不知滋味。
顾成旻笑到躺在地上起不来,阁楼瞬间变身养鹅场。
谢倾恼羞成怒,直呼其名。
“顾成旻!你不许笑了!”
她弯下腰想去捂哥哥的嘴,顾成旻一个翻身,逃之夭夭,随后举双手投降。
“好好好,不笑了。”
说完,他顺势将手枕在脑后,仰面盯着天花板发呆。
谢倾连着看了好几个小时的日记,看的时候还没觉得,此刻一闲下来,才感觉眼睛涩涩的,脖子和腰也隐隐有些酸疼。
于是,她学着身边人的动作,躺在地板上。
兄妹俩静静地躺了几分钟,顾成旻出声问:“真想好了,要离婚?”
谢倾没有回应。
顾成旻带着疑惑扭头看她,失笑。
看来,牛奶燕窝的助眠效果,好得有些过分。
谢倾一晚安睡,温厉却失眠了。
宽大的双人床在今夜显得格外空空荡荡,连带着被窝里的温度都似乎低了几分。
他在床上翻来覆去,将脸埋在失去主人的枕头里,贪婪地嗅着上面残留的气息。
那是属于谢倾的味道。
温厉的朝思暮想持续了两天两夜,谢倾没有主动找他,他就没联系她,怕她觉得他麻烦。
到了第三天,温厉思念入骨,自觉想她想到心肝脾肺肾无一不疼。
他忍不住开始研究机票,研究什么时间飞过去比较合适。
可还没等他看好航班,谢倾寄的快递就先到了。
温厉捏着薄薄的文件袋,第六感作祟,心猛地一沉。
撕开密封条,里面是几张A4纸,和一张小卡片。
“叮叮——”
手机铃声响起,温厉摸出电话,看到谢倾发来的语音。
点击播放。
“厉哥,快递收到了吧?离婚协议书我已经签过字了,你看一下,有问题的话随时跟我说。我这边大概还要几天,等回去了我给你打电话,我们直接民政局见。”
温厉心凉了半截。
紧接着,又一条语音进来。
“和协议书一起寄过去的银行卡里有一千万,密码是你的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