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镜一言不发的半跪在床边,低着头,额角的鬓发挡住了他的表情。
若是没有醒过来的话
也总要让小师叔知道,寒远师弟对他的感情
有如此之深!
辞镜见了此人,双膝微曲,跪在了地上,“师尊”
凌云尊者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他的徒儿怎么在他离开不出百年就变得这般狼狈?衣袖一扶,想把辞镜虚扶起来,后者却纹丝不动的跪在原地。
“这是怎的了?”一边问着一边把视线放在了床上,突然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
过了半晌,他缓缓抬起头,掌心荧光一闪,显现出一块玉佩。
五指轻合,玉符应声而碎。
不出半刻,只见辞镜身前的空气逐渐扭曲,慢慢的显现出一个半透明的人形。
凌云尊者准确的抓住了这一个字,什么时候自己这个桀骜不驯的弟子会用这个字了?
不过想起床榻上躺着的人,凌云尊者也猜到个大概,摸了摸胡子,“你是想让为师救他?”
“是。”
这怎么还有一个本就该死了的人?
“徒儿有一事想求师尊帮忙。”
求?
他张了张嘴刚想对辞镜说些什么,竟发现自己的话到嘴边居然说不出口。
心中泛起了惊涛骇浪,指尖不自觉得抖了两下。
竟被天道所插手?
凌云尊者更加好奇了,他走进床边,脸色一变,“经脉尽断,丹田具碎,心脉居然也裂了都是墨莲决留下的痕迹,这少年是你的弟子?”
“是。”
“不对啊”观这孩子的面向,他本该在七年前就该死了的,怎么会活到十六岁。
随着凌云尊者的话音,辞镜的身体轻晃了一下,有些眩晕。
若是连师尊都没有办法
他不敢想
此子到底是什么来头?
辞镜不知凌云尊者的想法,听到他说的这句话心中咯噔一下,“有何不对?”
挣扎了半天也说不出自己想说的,凌云尊者无力摇了摇头,“无事从这孩子身上的伤看来,大罗神仙现世也是救不回来的。”
“也罢。”
说完,凌云尊者闭上双眼,掐着指决。
本想着算一下他这徒孙的命格,没成想却是一片漆黑。
“你也别急,大罗神仙是不能救,你却可以。”
“我?”师尊的话与柏林的如出一辙,可这关键到底是什么。
“当初留下这玉符,本是为师算到你日后有一死劫,没想到如今一看竟是被你这徒儿挡了下来。”
他突然睁眼看向床榻上沉睡的楚寒远,眼中闪过了然。
“本尊这有一药方,集齐上面的药材,炼制成一枚极品丹药给你这徒儿喂下,方可修复丹田,护其心脉。眼下可先寻一块千年寒冰,制成冰棺把他安置在寒泉附近,让他得以吸收寒泉中的灵气,总归有些好处。”
“至于他的那一线生机”
他不信这个邪,转念又算了辞镜的。
当初掐算的死劫确实没了踪迹,不过他的命格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莫非
只要是能稳住寒远的心脉,他有的是时间去等待。
师尊能与他说这般多,已经仁至义尽。
毕竟,他也不是这凡尘中人了。
“你只要记住为师的话,万事顺从天意便好。”
凌云尊者这话说的玄,辞镜皱了皱眉倒也没说什么。
如今得了可唤醒寒远的法子,他倒是没
有那么心急。
许是很久未见,凌云尊者的面上颇有一些怀念,辞镜面上虽看不出有什么变化,眼神却放柔了许多。
凌云尊者是除了楚寒远外,第二个可以让辞镜温和了性子的人。
“此处是为师未曾飞升之时你所居住的地方,如今可是让你这徒儿住下了?”
辞镜点了点头,“多谢师尊。”
“你我师徒何必言谢,百年未见你这性子倒是鲜活了许多,想来也是我这徒孙的功劳了。”
“徒儿的性子向来如此,何来鲜活一说?”
“是。”
“你倒是心眼子偏到一边去了,怎的当初白黎想住两天的时候也不见你让他来住。”
自辞镜拜他为师以来,也不知是不是小时在凡尘之中受过的苦楚太多,他的领地意识自小便特别强,本想着长大以后会好些,没成想越变越烈。
修仙之人本就孤独,习惯一个人枯燥的生活也挺好,他这个做师尊的倒是也未曾阻拦过。
凌云尊者边说着边四处打量着陈设,与自己离开之时一样,就是摆件变得多了些,那窗边放着的桃花枝到是让着死气多而些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