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只是来这里歇歇脚,那他们带的亲卫并不会太多,且只会候在屋外那些地儿。如果他们二人是来此处谈些秘事,应该带了暗卫……”
“那入画不就有危险?”尚听礼眉头锁得更紧了。
鹤知樰说道:“你放心,别看我只带了入画和抱琴出来,其实暗处还有不少柯钰的暗卫跟着的。”
她一提到柯钰,尚听礼确实放心了不少。
“入画武功了得,要是瞧见了暗卫,定会喊人将其引开的,确保万无一失,她才会靠近那边雅间。”鹤知樰说:“所以说,听礼妹妹真不用过于担忧。”
尚听礼道:“鹤姐姐怎么……”
“这么有经验?”鹤知樰自然地接过话头。
“啊……”尚听礼呆了呆,她确实要这么问,只因鹤姐姐的表现很是娴熟,仿佛曾经这么干过很多次。
鹤知樰失笑一声:“经验嘛,自然是积少成多的。”
至于别的,她暂时倒是没有提及。
尚听礼也识趣的没有问下去,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便是作为手帕交,也该给对方保持沉默的权利。就像是她自己,她不会对人言自己重生之事。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一杯茶再次品完。
鹤知樰提议道:“听礼妹妹可要来下一局象戏?”
“象戏?”
尚听礼心头一动。
象戏与平日常用来博弈的黑白棋玩法不同,但是内核很相近,皆能反映出两军对垒的模拟性质。
不过一般来说,天诏的女子学习棋艺时,鲜少有学象戏的,皆爱耍黑白棋。
一开始,她跟着母亲学黑白棋,她嫌无趣,每每昏昏欲睡,以至于直到现在,她的黑白棋艺也是平平无奇。
与之相反的,是她的象戏技术。
她会象戏,还是父亲教会她的。一听到与“棋”相关的字眼,她下意识拒绝。可是瞧了父亲同母亲对阵两局之后,她竟觉得有趣。
与黑白棋的玩法不同,并非是随意落子,象戏很有讲究,比方说里头的“马”,它只能在棋盘上走“日”字,绝不可走“田”或是走其它。有时候,这个“马”还会被人勒住马脚,明明还是走“日”,但就是过不去。
回忆蜂拥而至,尚听礼轻轻点头:“下。”
鹤知樰喊抱琴将里边桌子上的棋盘摆好,才拉着尚听礼到里边去,“执‘将’还是‘帅’?”
尚听礼道:“帅。”
过去和父亲对阵时,她总爱抢“兵”当“帅”。
说起来,她已经许久不曾与人玩过象戏了。
自来到上京城,她便再也没有同人玩过象戏,便是偶尔耍两局,也皆是自己与自己对弈。
“京中女子少有爱玩象戏的,我还是头一遭与妹妹玩呢。”鹤知樰感慨一番,“听礼妹妹请。”
象戏的规则,“帅”先走棋。
棋盘上,己方五个“兵”,尚听礼率先挪动了中间那个“兵”,向前走了一步棋。
她忍不住笑了起来,说出了记忆中的那句:“如果能一个小兵吃到大将就好了。”
尚澹总是笑吟吟的:“那小鲤可得努力了。”
尚听礼昂了昂脑袋:“爹爹你等着瞧好吧,我一定能让我的小兵吃掉你的大将!”
尚澹笑道:“好。”
结果却是,他的小卒拿下了她的大帅。
幼时的她胜负欲极强,对于这个结果耿耿于怀,于是每日总会有一段时间是在琢磨象戏。一等父亲有空,她便会吵着要与父亲博弈,每每输局却越战越勇。
但直到十岁那年,她都没有赢过父亲一局。
父亲不是没有给她放过水,反是放水得太明显了,她不愿意要那施舍般的胜利,坚决要靠实力来打败父亲。
可惜啊,老天爷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哒——”
“听礼妹妹回神了。”鹤知樰拿个棋子敲了一下她的大帅。
“嗯?”尚听礼回过神来。
鹤知樰不由问道:“怎么心不在焉的?可是有心事?”
她摇摇头:“想起了一些过去的事情。”
鹤知樰抿着唇,不知说何。
“想起我爹了。”尚听礼笑笑,主动说起,“我爹象戏玩得很厉害。听我娘说,我爹曾经最想当一个将军,学得最多的便是兵法。”
“但是世事难料啊,他最后弃武从文,考了个文状元。”
“令尊很厉害。”鹤知樰认真地说道。
她曾从她爹的口中听到过这位弃武从文的状元郎,多是些发自内心的肺腑之言,满含敬佩之意。
不管曾是探花郎的爹爹,还是那位注定只能埋在心里怀念的爹爹,他们对尚大人都很是佩服。
尚听礼轻笑:“不说那些了,我们继续下棋吧。”
“好。”鹤知樰应声。
……
“二哥,你可要想清楚了。”
美貌的女子微微皱眉。
柯锐点头道:“想清楚了。妹妹放心,二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柯茹微仍旧愁眉不展:“你我皆知,四哥一向狡猾不已,你若要对付他,难保不会自损八百。”
她叹气:“要是能让大哥出手就好了,这样你就可以坐收渔翁之利。”
柯锐不认同道:“等大哥出手?怕是第一个除掉我。”他嗤了一声,“四弟狡猾又如何?我也不是个好惹的。”
“就小六那事,他以为将证据指向大哥,我就会上他的当了吗?真是可笑,以为我是傻子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