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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
有人疼得倒吸一口气。
“啪——”
耳光随即落下,声音响遍室内。
丫鬟跪在地上磕头,声音惶恐:“小姐恕罪!奴婢不是故意的!”
“砰——”
木制匣子砸到丫鬟的脚边,险些擦中她的脚,余龄龄满腹怒火不得发泄,砸了一个匣子依然不解气,又随手丢了一把木篦,正正砸中丫鬟的额角,擦破了皮,隐隐露出一点殷红。
余龄龄怒道:“不知道轻点是不是?”
丫鬟求饶:“小姐息怒——”
许是发泄了一通,丫鬟的认错态度又良好,余龄龄倒是冷静了一点,闭着眼睛磨了磨牙,再睁眼间,已换了一副表情。
她笑容温暖,与之前那副狰狞面目截然不同。
“起来吧,继续给我擦药,这回轻点呢。”
“是、是……”
丫鬟大气也不敢出,只得顺从道,忙从地上爬了起来,重新给余龄龄擦药。
“贱人——”
余龄龄突然尖叫:“都是贱人!”
丫鬟吓得哆嗦了一下,却不敢有别的作为,低着头恭恭敬敬地替她擦药。
“哈哈哈——”
余龄龄陡然间笑了起来,笑声听得人起鸡皮疙瘩,有些诡异又瘆人。
“警告我?”
“警告我不要打那贱人的主意?我呸!”
余龄龄磨牙冷笑。
若不是那贱人见死不救,她会落得这样的下场吗?若不是因为那贱人,仁亲王世子会来警告她吗?
今日她不能借此将事情闹大,不能让她爹替她去梁家讨回公道,这笔账她要算在那贱人身上,就是那贱人害的她。
她不止要打那贱人的主意,她还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机会!
余龄龄的眼神变得怨毒。
……
“啊啾——”
“少夫人没事吧?”
尚听礼打了个喷嚏,惹得在旁边放纸鸢的两个丫头纷纷围过来。
芳芷忧心蹙眉:“莫不是着凉了吧?这个天最是容易着凉了。”
尚听礼摆摆手,宽慰道:“没事,只是一个喷嚏而已,我好着呢。”
她只是有点怀疑,是不是有人在背后骂她呢?
这么想着,尚听礼往身后回头看,就见与她同样着了一身苕荣色衣裳的年轻人正往这边走来。
她秀眉一凝,是不是这小子?
“啊啾——”
柯信正走得好好的,莫名打了个喷嚏,他没有多想,只当是秋风偶尔吹过,有时吹得人鼻尖发痒。
尚听礼没看出来什么东西,又转过身去继续放纸鸢,她手中那只“金鱼”已越飞越高,超过了本是飞得最高的那只“燕子”。
在常棣刚过来那会儿,她便和他还有两个丫头约好了赛纸鸢。一开始她的“金鱼”是飞得最高的,后来被常棣的“燕子”超过了,杜衡来了之后,她又把杜衡超越了,她重新成为了第一。
尚听礼得意道:“杜衡,你不行啊。”
常棣也跟着挤兑道:“就是就是,也不知道是哪个人,一开始是谁说的‘不会’哟——”
杜衡涨红了脸,脖子都红了,却生生忍住了没接话。
常棣却不打算放过他:“你没事吧?”
杜衡:“……”
常棣清了清嗓子,故作一本正经,又道:“不会。”
杜衡到底是没忍住,踹了一脚过去,却被常棣躲开了。
常棣边跑边取笑:“诶嘿,有人玩不起啊。”
杜衡愠道:“闭嘴吧你。”
惹得尚听礼笑开怀,便是芳芷和甘棠也在偷偷憋笑,后来憋不住笑,便直接笑出来了。
待笑够后,尚听礼抬头看天上,发现自己的“金鱼”被“燕子”超过了,忍不住惊呼道:“哇,杜衡你搞偷袭!”
“少夫人,不是属下。”
杜衡无辜地摊了摊手。
尚听礼眼睛锐利地一扫。
杜衡手中确实没有抓着线辘,她又往常棣那头看去,果真瞧见了他手里边的线辘。原来是趁着她们主仆三人笑得不能自已时,常棣从杜衡手中拿走了线辘,狡猾的偷偷将线放长。
常棣露齿一笑:“少夫人,属下先行一步咯。”
尚听礼哼笑一声,不动声色地继续放线,势必要超过常棣。
甘棠却骂道:“少得意。”
常棣朝她看过去,一手抓着线辘,一手配合一张鬼脸对着她搞怪。
“让我来。”甘棠拿过芳芷手中的线辘,“我要让他当最后一名!”
芳芷看得摇了摇头。
比赛的三人胜负欲皆上来了,一个个根本不管旁的,只一个劲放线,就想着越飞越高越好。
风渐渐拂过柳梢条,于长空中与满天纸鸢共舞。
“嘣——”
不知是谁的纸鸢断了线,随着风飘向远处。
尚听礼愕然地看着手中的线辘,眨了眨眼,只见那根线焉了吧唧地倒下来,她不敢相信地抬眼看去,她亲手涂画出来的“金鱼”不见了。
“我的纸鸢飞走了。”
一听她这话,甘棠和常棣忙把纸鸢收回来。
芳芷和杜衡凑过去,她们方才看得清楚,杜衡道:“纸鸢往东南边飞去了。”
尚听礼扭头就要往东南边追去。
柯信从西北边过来,本来还有几步路才到,见她这转头就往另一个方向跑的架势,忙加快步伐追了过来。
“出什么事了?”
“我的纸鸢线断了,飞了。”尚听礼头也不回。
柯信一众人紧跟她的步伐。
“断了?让杜衡跑一趟去重新买一只不就好了?”柯信不甚在意道。
尚听礼脚步顿了一下,仍旧匆匆往前赶去,“那可是我亲手画的样式,我还没玩够呢。再说了,再买一只新的,和去捡旧的回来,这时间应当没什么差别。”
柯信搞不懂她,却没有继续阻止。
他道:“摊主不会跑,你断了线的纸鸢会跑。”
尚听礼:“……”
【好好好,你说的话非常有道理,但是!下次能不能不要说出来?】
她忽然很想停下来给他一个响亮的巴掌,人不能、至少不应该——他怎么可以这么会煞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