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说:“于情他们不会怪你,但是于理肯定要责备你的,你想,当着鲁王妃的面,他们肯定得说你,鲁王妃也一定会骂你,你还是逃不过。”
阿英一阵烦躁,“这可如何是好,烦都烦死了,怎么没把那混账东西咬死呢!”
想到这里,阿英忽然动了怀心思,她看着阿康说:“阿康,要是毓珏醒不过来,这事不就没人知道了?”
阿康一愣,“阿英你可千万别有什么危险的想法啊。”
阿英也知道这样行不通,挫败地叹口气,“我就这么一说,毓珏要是真死了,他娘恐怕得把皇宫哭塌了。”想了想,赌气一样站起来,“算了,我去认了就是,不就是挨一顿骂吗,我受了就是,她鲁王妃还能怎么着我不成。”
阿康也觉得只有先认了才能最大程度地被原谅,不然等毓珏醒来揭发了阿英,那会更加要命。
不过,没等阿英去认罪的,鲁王府就出了事。
且说鲁王妃在宫里哭了个寂寞,因为皇上皇后除了能尽可能医治毓珏之外,也不能给鲁王妃什么安慰,更不可能下跪道歉之类,简单点说,就是没人搭理鲁王妃的哭闹。谁让她有事没事就来宫里哭一通,哭多了谁也没感觉。
宫里哭不成,鲁王妃自觉遭到了严重的侮辱,便打算回家去跟鲁王告状哭诉,自己儿子被糟蹋成了这样,他横竖不能不管,鲁王总归是有些分量的,来宫里闹一闹,皇上肯定不能不给个说法。
然而等鲁王妃回家之后,发现鲁王根本顾不上他,因为家里一团糟,仿佛被抄家。
“怎么了这是!”鲁王妃张牙舞爪地进了府门,看看这里看看那里,顿时顾不上儿子了,嗷一嗓子哭了起来,“我的府邸怎么成了这样!”
这不是抄家,但也跟抄家没什么两样,因为有人举报鲁王名下的一处庄子里私藏火药,于是鲁王就被查了,不管庄子被里外检查,府邸也逃不过去,此时官兵正在里外搜查,凡事搜出来的所有违禁物品都要清点上缴。
所以,鲁王之前私藏的一些宝贝也被挖了出来,这些奇珍异宝都是鲁王四处搜刮来的,全部属于违规拥有,自然要被收缴。
这可要了鲁王妃的命,好多东西都是她的最爱,什么首饰家具,还有各种没雕琢的玉石宝石东珠,一样样都被挖了出来,鲁王妃简直要疯了。
“你们做什么做什么啊!都给我放下放下!”鲁王妃作势要去打那些官兵,可东西实在太多了,官兵们人手一件,她打了这个打那个,根本顾不过来,人家官兵也不跟她一般见识,打不还手,只是绕道走。
“你们这些天杀的!都给我去死!”鲁王妃拎着裙子气冲冲跑去找鲁王,想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老爷你人呢,你去哪了啊,家里被人糟蹋成这样,你一句话也没有吗!”
鲁王此时坐在屋子里,一脸大势已去的灰心样子,听见鲁王妃嚷嚷竟是也没反应。鲁王妃看见他这个样子气不打一出来,“你是死了吗你,儿子你不管,家里被抄家了你也不管,要你有什么用,你个没用的老东西!”
鲁王猛地将一张桌子给掀倒,怒道:“你个败家东西,叫唤个屁!我们要完了完了知道吗!”
鲁王妃一下子愣住,好像没理解这话的意思似的,“你开玩笑呢,什么叫完了,你才完了呢,我们家怎么可能完了,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是不是庆阳侯故意整我们呢,我这就去他家算账去!”
“你给我站住!”鲁王气得简直要爆炸,“你个无知的妇人,还不快去收拾包袱回娘家躲一躲,带着毓珏一起,我八成是逃不过这一劫了,你跟儿子无论如何不能栽了,你们就说不知道,什么都赖在我头上就是,快去!”
鲁王妃又愣了一下,随即嗷一声哭了起来,“我们儿子都快死了,他在宫里被狐狸咬了!一定是皇上故意设局的,一定是这样对不对!”
鲁王一惊:“你说什么?”
鲁王妃便把毓珏受伤的事跟鲁王讲了一遍,鲁王颓然地坐在椅子上,“这大概就是天意。”
是天要亡他,甭管是庆阳侯跟皇上谋划也好,还是偶然被人查了也罢,总归是气数已尽。那庄子里的确是有火药,鲁王谋逆之心早就有了,私藏武器是必不可少的,但是没想到会被人发现。
他甚至想不通庆阳侯或者皇上是怎么查到的,他到现在还没缓过神来。
现在毓珏又被咬了,算是变相软禁在宫里,鲁王便是想跑也得掂量掂量儿子的命,何况他也没处可跑。
“那怎么办!”鲁王妃终于着急了,“要不我动用我娘家的人去宫里,我们要强行把毓珏带走,皇上还能拦着不成,我这就带毓珏去娘家躲起来,万一皇上要拿毓珏开刀怎么办——不不,他们不敢,我们珏儿是在宫里受伤的,就是他们的责任,我还不信皇上脸都不要了,我这就去大街上告知百姓,皇上是个卑鄙小人,害了我们珏儿,我要让他付出代价!”
鲁王已尽没了心力去拦着,一个没看住,鲁王妃便跑去了大街上哭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