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看你的表情,似乎没什么想法啊。”
北诺有些疑惑,反问道:“我应该有什么想法?”
雪之下没有说话,双眼依然注视着他,仿佛在等待他表明态度。
没办法,北诺只好再次补充,“不是,本就跟我没关系吧,有社长亲自出马,这件事不也解决了吗?”
按原故事的走向来看,这件事属于雪之下的主场,跟他是否在场无关紧要。
但北诺此时没有意识到,过去的地图正在缓缓失效。
雪之下听完他的话,眼中泛起一道复杂的神色,“是吗……”
如果此时北诺再细心点,就能察觉她语气里带有别的含义。
雪之下缓缓呼出一口气,微微张开的嘴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要是没遇到北诺,她一定能轻松将此刻的情绪掩盖下去吧……
但雪之下过去固守的观念,正如她微微颤动的瞳孔般,在悄悄松动。
活动室莫名的安静了下来。
随后,再次响起雪之下的声音。
“照你的意思,如果当时换成是你在场的话,你难道打算冷眼旁观?”
她的声音不大,却能听出话语中的失望。
无论北诺再怎么迟钝,此刻也察觉到了雪之下的异常。
“等一下,我可没这个意思。”他当即否认,不由眉头一皱,心想这是在闹哪一出?
完全没注意到,雪之下一直注视着他的神态举止。
直到她看见了北诺脸上那抹无奈的笑。
雪之下突然抓紧了手中的书页。
她那如水晶般清澈的瞳孔正颤抖着,眼前快速闪过几段令她厌恶的片段。
哪怕雪之下不愿相信心中的推测,灰色情绪依旧化作浪潮向她袭来。
要是放在以前,雪之下定能妥善处理内心的躁动,毕竟她心中早已下定结论。
但是现在……
她做不到。
还未等北诺进一步解释,她便直接将其打断。
“不用多说了。”她的话语不带一丝情感。
北诺的语气一滞,他知道有些不对劲。
但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你不会误解什么吧……”
“是啊,我误解你了。”
“能听我把话说完……”
“可是你刚才的态度不是明摆着的吗?”
“……”
雪之下质问地声音不大,但言语中的激动情绪却无法遮掩。
她紧咬银牙,不安的气息中流露出一种难以释怀的失落感。
北诺不由浑身一僵。
过去遗忘的片段与眼前的一幕逐渐重叠,他竟一时间呆坐在椅子上,忘记了回应。
气氛变得更加压抑。
他也终于想起,当初为何变得孤僻……
侍奉社陷落在一种糟糕的沉默之中。
一旁的由比滨下意识屏住呼吸,只敢用余光小心翼翼观察两人的状况,生怕自己的细微举动打扰到他们。
往往这时候,会主动打破这份死寂的人正是由比滨。
“那个……小雪先冷静一下吧,好不好?”
由比滨尽可能让语气柔和下来,她距离雪之下很近,只要稍微伸手就能碰到雪之下。
可惜还没等由比滨靠过去。
雪之下咬了咬嘴唇,留下一声如同冰晶般脆弱的“抱歉”。
接着她便离开了座位,快步朝门外走去。
“啊,小雪等一下……”
由比滨伸手想让雪之下停下来,但却明显感觉到一股无力感,无法阻止雪之下的步伐。
手伸至一半,便停了下来。
在由比滨犹豫着是否要追上去的时间里,雪之下已经离开了活动室。
她的心中掀起怀疑的浪潮,质问着她:真的能追上去吗?
“跟上去吧。”
由比滨细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北诺的话带给她一份动力。
“那……那阿企也一起吧。”
北诺看由比滨有些迟疑,只能解释道:“我现在跟上去也起不到作用,能安抚雪之下的人只有你了。”
“我?我……真的做得到吗?”
由比滨处处散发着不自信。
让北诺既感到无奈的同时,又能理解她的感受,所以他发自内心地给她鼓励。
“你当然能,不如说只有你能做得到,因为雪之下在学校里唯一的朋友就是你。”
北诺这番话,让由比滨从自我怀疑中惊醒。
“是啊……的确是这样,嗯,阿企!我会加油的!”
“快去吧,不然要走没影了。”
看着由比滨一路小跑出了活动室,这下整个侍奉社算是彻底安静了。
北诺也渐渐陷入沉思。
终究还是太稚嫩了吗……
但是——没问题,他早已不是当初的自己,所谓灰暗过去不过是主观的捏造。
以前的孤僻早已过去,用不着在她们眼前装深沉。
“啧,刚才没立即调整好情绪,确实很丢脸。”他忍不住低声抱怨,“系统不会把这段剪进去吧?”
使用【时间回溯】的念头在他脑中一闪而逝。
用不着……至少他还能把控。
只不过,他还是要面临两个终极问题。
他错了吗?
要是真错了,他又错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