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的互动,可她却当做没看到。
一路从长安走来,这么多时日里的种种细节,她又何尝看不出。
明面上常远是这一支队伍的领导者,实则真正的话事人是那个长着一张普通到极致的脸,却浑身戾气,让人感觉不好相与的男人。
慕小风就算收敛了也藏不住的气势,还有他能在队伍里随意进出,喜欢消失几日便消失几日的自由,他的身份又怎么可能会低。
他们也就能骗骗其他人,骗不过她这个活了两辈子的人。
常远上前两步,目光一一扫过南宫族人,语气清冷:“念在南宫大小姐医治伤者有功,今日南宫一族都可以住在客栈里,但是,若有闹事者,出逃者,不听从安排者,休怪我不客气。”
知晓自己也可以住客栈,不用风餐露宿,就算只是一夜,也值得高兴,南宫旁支的众人都欢呼了起来。
官兵死伤一半人的时候,他们都没想过要逃,如今自然就更不会逃了。
再者,就算侥幸能逃脱,又能逃到哪里去?
天涯海角,除了那流放之地,早已没有他们的容身之所。
若是老天垂怜让他们蒙上一个大赦,他们也还能是良民。
逃了,一辈子就只能是逃犯了。
南宫晚棠感激地福了福身子:“多谢差爷。”
她知晓,常远是故意如此说的,他将南宫族人能住客栈的功劳全都扣在了她的身上。
日后那些人若是再翻脸不认人,她有的是理由指责。
去包下客栈的官兵很快就回来了。
在常远的带领下,队伍浩浩荡荡地住进了青州城最大的客栈。
客栈前面是可以打尖的二层小酒楼,后面是二进的院子,看起来不小,房间都有二十几间。
楚禹凤等人住在前院,南宫族人以及几名看守他们的官兵住在后院。
南宫晚棠听到分配之后,便打算带着家人往后院而去。
楚禹凤唤住了她:“伤者都住在前院,为了方便照看,姑娘还是住在前院吧,若是不放心你的家人,也可以带来前院住。”
南宫晚棠松开了弟弟妹妹的手,看向楚禹凤,略略思索了一番,委实想不到他如此区别对待她的理由。
人家是官兵,她们是犯人,她只有听从的份。
“多谢差爷体恤。”
“无妨。”楚禹凤随手招来了一个官兵:“你带他们去房间。”
“是。”
南宫晚棠朝楚禹凤欠了欠身,然后带着家人跟在官兵身后去了房间。
她没有注意到,就在她转身之后,一双眸子直直地瞪着她的背影,眸中的光,冰冷又阴毒。
南宫晚棠一家上下十口人,就给安排了两个房间,男的一间,女的一间。
虽然住得挤一点,总归比露宿野外强上太多,流放了这么多日,便露宿了这么多日,能有片瓦遮头,已经是大好事一件了,她哪里还有敢有什么要求。
官兵包了南宫族人的住宿,却不包他们的伙食。
烂船还有三千钉,每一房在抄家之前都偷摸藏起了一点银子,一路上风餐露宿,嘴里都能淡出个鸟来了,有胆大嘴馋的,便悄悄去找店小二买了一些吃食。
有胆小的,不舍得花钱的,就只能吃官兵派发的馕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