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中旬,N市下了几天的大暴雨,让原本就热的天气更加的闷热了。
方肆月那几天都没出门,伏在书桌上完成离校前老师布置的几大本暑期作业。雨点接连不断地打在玻璃窗上,让解方程式的方肆月实在是集中不了精神。无奈地放下笔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有些酸疼的腰,用手握成拳敲了敲有些僵硬的肩膀。
微微仰头呼出一口气,而后方肆月撩开窗帘的一角,抬头望窗外阴云密布的天空,暴雨还是不见停,忽然闪过的雷电让方肆月不自觉眯了眯眼。微微垂眸,看到那一株长到她窗外的大树被狂风吹得七歪八倒。
轻叹了一口气,放下窗帘将习题册合上。
呈“大”字躺倒在床上,拉过毯子的一角盖到骨子上,又伸手在旁边的枕头下摸索了片刻,最终抽出一本才看到一半的言情小说。
抽出书签,接着上次的继续看下去。
翻看了两三页,觉得无感就把书合上随手丢到一边。
方肆月一手搭在额头上,呆呆地望着天花板开始出神。
聚餐那天在KTV和顾止安的对话还萦绕在她的脑海中,顾止安问她会不会去A大,她没想过顾止安会问这么问题就有些愣神了。等她回过神来顾止安转身就要离开,她有些慌乱了,情急之下朝顾止安的背影喊:会的,我会去的。
那时候顾止安没有回头,方肆月站的位置只能看到顾止安的侧脸,她看到他笑了,可那个笑意味着什么呢?方肆月不是很明白。
之前就有感觉顾止安和林和言之间有一段不可言说的过去,现在这种感觉更加的强烈。他们两个在一起所有的表现都不像是普通的熟人与朋友那么简单……
那段过去里不可说的到底是什么呢?
是好的还是坏的?
亦或者是快乐或痛苦?
她不愿多想。
她不愿去剖开林和言的伤疤,也不愿给自己的生命徒增痛苦。
有时候不知者比知情者生活的更好,方肆月是这样想的。
她很自私,至少现在是这样。
方肆月有些难受地捂住双眼,想将那些该死的猜测都抛出自己的脑袋。
她想宣泄,却找不到办法……
窗外刚刚还想着何时才能停的暴雨,就在这时雨势渐渐地减小了。淅淅沥沥的雨点滴落在玻璃窗上,一下接着一下。方肆月听了会儿觉得就有些困了,上下眼皮“打了会儿架”才终于合上。
方肆月感觉自己置身在黑暗中,她睁大双眼四处张望着,想要离开却发现手脚被什么东西禁锢着。她刚想开口喊,那熟悉的窒息感扑面而来。
方肆月有些痛苦的紧闭双眼,窒息感愈来愈浓,方肆月倏地睁开眼……眼前的黑暗消失,换来的是海面上那触摸不到的光亮。
挣扎了几下用尽了浑身的力气,方肆月最终还是没等逃脱,认命般的重新合上了眼,顺着慢慢往那最深处的黑暗里沉去。
“你要撑住……”
一位少年大跳着跃入水中,在方肆月沉底之前拽拉住了她的手腕。
方肆月半睁开眼,眼前的所有都是模糊的一片。方肆月努力想要看清楚那位少年的脸,到头来还是无用功。
“你要撑住……”
那声音清脆明亮,一遍遍不断地重复着这句话。
方肆月整个人倚靠着少年,毫无意识地点点头。
“你要撑住……”
方肆月呢喃着这句话从梦中惊醒,一身地冷汗让她后脊有些发凉,偏头看摆放在床头柜上的日历——七月。
是七月没错。
方肆月用力揪了揪自己的脸颊,痛到龇牙咧嘴。
痛感过后,方肆月盯着自己的脚尖看,到最后苦笑出声,眼泪夺眶而出。方肆月不甘心地用力抹了把自己的双眼,吸吸鼻子,想要平复自己的情绪,到后来发现只是无用功。
方肆月蜷缩在床角,抱住自己的双膝痛哭出声。
受够了——
她真的受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