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又低下头去。她见惯了孙老太太皱着的眉,和无奈的摇头,老太太是连话都不愿意和她说的。孙惠雁木然的盯着自己的脚尖。
迎春把一切看在眼里,这时候,她笑着对孙老太太说:“母亲,倒让大妹妹教着凌儿再学几个女红花样儿才好呢,凌儿也喜欢大妹妹,我想着这样妥当些。母亲,我想让凌儿和大妹妹帮我做个……”说到这里,迎春脸上飘起两朵红云,“娃娃肚兜。”
孙老太太一听是要给未来的孙儿做肚兜,笑了起来,雨凌连忙凑着趣说:“祖母,让大姑母教我学女红再好不过了。”
孙老太太慈爱的摆摆手,“罢了,我也不拘着你们,你们姑侄两个去做罢,做得漂亮些才是。”
孙惠雁如逢大赦一般退出了迎春的房间,雨凌也随着孙惠雁出去了。孙老太太望着二人走出去,眉头又蹙了蹙。
姑老太太见再没话可说,站起身,“嫂子,我这就回去了,祖儿媳妇,你也好好养着罢。”
孙老太太也扶着麦冬的手,起了身,“我同你一道回去了,我也正想回去歇歇呢,人年岁一长了,这身体就不如先前儿了。”
迎春站起身来,孙老太太忙叫住迎春,“迎儿,你就不必送我和你姑母了,都不是外人,你倒是好生养着身子骨才是啊。”
迎春只能止了步,让司竹送二老到门口。
迎春望着一院子高高矮矮的花丛,心忽的就开朗起来。夏天就这样不知不觉中来到了,满眼的浓绿轻红,偶尔有蝴蝶飞舞在其间,像一颗颗灵动着的星子,觥筹交错之下,夏就醉了。
迎春眯着眼睛,在房门口享受着夏日的暖阳。阳光正好照在迎春的小腹上,迎春的手轻轻的盖在小腹上,小东西还很小,但迎春相信他什么都知道,也什么都懂得。
“夫人,”司竹焦急的声音打破了一时的宁静,“您怎么能站在风口上呢,小心着凉。”
迎春瞪了司竹一眼,“我和孩子晒太阳呢。”
司竹呆了呆,扶着迎春的手,不由分手就往房里走,“您才好些,晒什么太阳,等您身子骨大好了,您想怎么晒就怎么晒,奴婢不拦着您。”
迎春也懒得再和司竹多话,自从自己怀了孕,几个丫头就像得了话痨病一般,整天里婆婆妈妈,大惊小怪的。这个不行,那个不许,自己像个犯人一样每时每刻都被监视着,迎春都快烦透了。
有一次,迎春恼了,骂司竹,都是我纵坏了你们!司竹却嘻嘻一笑,不以为然的说:“夫人生奴婢气,就是打两巴掌也行。”
一句话,迎春的气又烟消云散了。只是怀个孕,生个孩子罢了,试想哪个旧社会女人没生养过?哪个娇成她这样,就差点被贡在香案上了?被几个没深没浅的丫头们搞得像接见外国元首一样紧张。
紫苏年岁小,终于憋不住话,问迎春,“夫人,元首是什么?和元宝是一样的么?”
没文化多可怕!
迎春心里暗暗骂道。但是她又极不屑于和她眼里的小屁孩儿解释这些个。反正说了她们也不懂。
日子就这样休闲的过着,展眼快到端午了,孙府里的下人们开始忙起来。包粽子,采艾草,辫五彩线,做红纸平安小葫芦。
迎春坐在一边看着司竹几个剪小葫芦,重重的打了个哈欠。又困了,迎春眯了眯眼睛,她总觉得自己像一头被圈养着的猪,整天吃了睡,睡了吃。
迎春决定告别这种圈养模式,她站起身来,“司竹,带我去后面转转。”迎春望着司竹张开的嘴,马上又补了句:“就是后面的花架子那边,我没说要去花园子里玩,你别再说出一堆的大道理给我听了。”
司竹忍不住笑起来,“夫人,您怎么知道奴婢要说什么?”
“哼,”迎春冷哼一声,“你那小算盘还能打得过我么?快走罢,一会儿子你老爷回来了,我哪也别想走了。”
司竹和槐角一左一右扶着迎春向院子后面的花架子那边走去。迎春主仆三人走到花架子里面,司竹扶着迎春坐到一个小木墩上。迎春望着遮住了一半天空的藤枝绿叶,充斥着鼻子里是绿叶的新香,迎春一笑,这里是个乘凉的好去处。
“司竹,”迎春望着头顶的一片绿意,“此后我们就该多来来这里,这里倒比别处幽静了许多呢。”
司竹立在一边没说话,槐角却嘟囔着,“我觉得这里可没有花园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