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绍祖微微皱着眉,表妹这个人很有才气,却可惜了,遇到王家那样的人家。只是,表妹似乎并不怎么伤心。孙绍祖负过手去,也许表妹的感情深藏不露罢。孙绍祖忽然一笑,这又关他什么事呢?他现在心里满满的都装着他的妻,和他未出世的孩儿。
孙绍祖加快了脚步。
第二天一早,迎春送走了孙绍祖,刚要去孙老太太那里,只听得院子里有急速的脚步声,还没等丫头们通禀,有人揭了帘子就进了来。小翠在后面急急的说:“二姑娘,您倒是等奴婢告诉给夫人一声啊。”
“呸!”孙惠莹狠狠的啐了一口,“你们夫人要害死我,我还要等你们来拿刀不成么?”
迎春听着此话不善,忙站起身,迎上前,见孙惠莹一脸泪痕,双眼放着血红的光,一见迎春,孙惠莹先扯住迎春的袖子,手指到迎春的脸上,“我倒要问你,我到底是哪里开罪了你,你凭什么要找人给我说个呆子,你是不是要毁了我的一生!”
迎春一听孙惠莹已经知道韩五公子外面的传言,心倒是一松,孙惠莹现在知道总比嫁过去才知道要好。迎春轻轻一笑,“二妹妹,你莫信外面的传言,韩五公子不是那样的人,这事你三哥也是知道的。”
“你别动不动的就搬出我三哥来!你做出这样缺德丧良心的的事,非找块挡箭牌不可,我且告诉你,我不会再上你的当!”孙惠莹说着狠狠的甩开了迎春的袖子,她扫了一眼屋中,冷冷的笑起来,“你即不许我好了,我也定不会让你快活了!”
说完,孙惠莹走到书案边,把书案上的狼毫毛笔、方砚一并都扫到地上。随着一声声尖厉的破碎声,小丫头们也吓得连连尖叫。
司竹扯过紫苏,示意紫苏把迎春护在身后,自己上前劝起来孙惠莹,“二姑娘,您好歹消消气,有什么话慢慢说。”
“慢慢说什么?!”孙惠莹扬手一巴掌打在司竹的脸上,“你们这个院子里有什么好东西?!我要你来装什么好心?”
迎春一见孙惠莹打司竹,顾不得许多,推开紫苏,把司竹扯到自己身后,迎春大喊一声,“孙惠莹,你闹够了没有?!像你这样缺少素养的姑娘家,韩公子若是真是傻子,倒便宜了你了。如果他不是傻子,你再有个厉害的婆婆,我看你此后的日子要怎么过!”
啪的一声,莲花笔洗碎在迎春脚边,孙惠莹的骂声也传了来,“贾氏,你个贱妇,你不得好死!”
迎春走上前去一巴掌掴在正骂着人的孙惠莹脸上,孙惠莹捂着红着的一边脸,眼中除了惊愕还有无尽的恐惧,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人打在脸上,还是这样响亮的一声,并且在许多的奴才面前。
“贾氏,你……你……”
迎春把手指到孙惠莹的脸上,“你给我记住了,如果你再敢在我这里撒野,我还会打你,而且,绝不留情!”
孙惠莹呆立了半晌,忽然哇的一声哭着跑出了正房,司竹紧张的走到迎春面前,“夫人,您可好么?二姑娘定会跑去老太太那里,这可怎么好?”
迎春一把扶住了司竹的手,脸色有些苍白,“司竹,你快扶我进去,我只觉小腹有些下坠一样的难受。”
“啊?!”司竹和槐角等几个丫头都吓坏了,几个人七手八脚的把迎春搀进里间,司竹抹了一把眼泪,一面叫人去请大夫,一面让槐角几个仔细的照看着迎春,自己则往孙老太太那边跑去。
刚走到半路上,司竹迎面遇到孙老太太和孙惠莹,孙惠莹还在哭着,“母亲,您若是不为女儿作主,女儿就是舍出一条命去,也不想活在这样的家里了。”
孙老太太低声劝着孙惠莹,一抬头,见司竹慌张而来。孙老太太喝住了司竹,“你是来做什么了?你家夫人呢?真是的,好好的怎么就真打上了莹儿了,迎儿这孩子也真是太过激了些。”
司竹扑通一声,跪在路上,哭着回道:“老太太,您快去瞧瞧罢,夫人只怕是不好了,她说,她说小腹痛。”
孙老太太身子一晃,又追问司竹一句,“你是说你家夫人她……她小腹痛么?”
司竹泪水流了一脸,快速的点了点头。孙老太太第一次见司竹这样没了主张,心里大急,“那你还跪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带我去迎儿那里去?”孙老太太现在已经顾不得女儿受委屈的事了,“可请了大夫了?”
司竹哭着说:“奴婢刚让人去急请。”
“哎呀,要快啊!再派人去请一次去,就说急事。”孙老太太急得连忙又吩咐起来,“还有,让个小子去衙门里,快把你们老爷找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