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和舅母递了想让表哥去王家的事,今日偏偏又这样拿着乔,让舅母和表哥表嫂看着,倒看轻了咱们。”
姑老太太不再说话,望着奕彩,脸色有些发灰,“那,你说我此后怎么说话?”
“自然就好了。母亲也不用说不急,也不用说急。表哥既然要去,就说明舅母和表哥已经明言了,咱们只是应着,就显得大方一些。”
姑老太太还有些不服气,“可我们也是女方家不是?哪有这么上赶的道理。”
奕彩拉过姑老太太的手,“母亲,既然我们已来都中,就别说上不上赶的,如果能成了事,那才是正经。万事过程百转千回又如何,最后世人不都是看着结果么?成王败寇的道理,母亲也好好想想才是。”
姑老太太被奕彩说得耷拉下来脑袋,“反正有彩儿给为娘的出主意就是了,为娘此后也就只听彩儿的话了。”
奕彩脸微红,笑了笑,“母亲,真订下来此事,我们早早的准备着,此后也早些离开舅母这里才好。毕竟,这也是寄人篱下。”
姑老太太点点头,望着心思缜密的女儿,心里是一百个舒服。夫君去得早,幸好有女儿相伴,女儿又是个极通人情世故的,万事有个商量的人,这才是她的万万幸事。自女儿及笄,她就什么事都听女儿的主意。想想现在,姑老太太还是觉得万分的骄傲的。女儿是个不错的,女婿又是那样的人家,只等着女儿嫁过去,自己也享享轻福,也让这个从前一直生在福中的嫂子羡慕羡慕她。
忽然,门外有茯苓的声音传了来,“槐角姐姐怎么这么闲?!”
姑老太太和奕彩一听,忙住了口,母女二人对视一眼,齐看向门口。
槐角的声音也传了过来,“茯苓你在门口做什么呢?”
茯苓笑着说:“姐姐快看,我们院子里这不是有了新开的几朵梨花嘛,我们姑娘看着喜欢,让我照着描出个新鲜的样,别像描得像从前的老样儿。”
槐角笑起来:“倒是表姑娘有新意,等我交了差也和你学学。”
茯苓的声音轻了许多:“看姐姐说的。”
奕彩听得差不多,故意在里面向外问:“是谁在院子里说着话呢?”
茯苓马上回道:“姑娘,三夫人那里的槐角姐姐来了。”茯苓着着,放下手上的活,把槐角让进了里屋。
槐角进了屋,先给姑老太太和奕彩施了礼,然后笑着说:“这是我家夫人送给表姑娘的衣服料子,姑人说了,表姑娘刚来,夫人让表姑娘做几件衣服穿罢。”
姑老太太先笑了起来,“倒是你家夫人,真真是个心细的人儿,这些小事都想得周到,槐角姑娘回去代我谢谢你们夫人。”
奕彩向茯苓使个眼色,茯苓忙接过料子。奕彩笑着对槐角说:“多谢三表嫂惦记了。”
槐角笑着又和姑老太太说了几句现成话,就告辞了,奕彩让茯苓去送槐角。
姑老太太待槐角走了后,先低声对奕彩说:“没想到茯苓这个丫头越来越机灵了,到底是我的彩儿会调教人。”
奕彩笑了笑,并没说什么。
姑老太太忙拿过来料子仔细看着,然后点头笑着,“这倒是好料子,这个三夫人倒是出手大方。彩儿,你好好收着这料子,再有什么大场面,你倒拿出这些衣服穿了,也免得别人小瞧了我们。”
奕彩望着那衣料,缓缓开了口:“这位三表嫂倒是真是个心明眼亮的,见着我的衣服没什么好的,借着我刚来送给我,即成全了母亲的面子,又解了我们银钱短缺不能添新衣的围。”
姑老太太的眼睛一直盯着新衣服料子,手来回摩挲着,“好好,只要有了新衣服料子就好,又不消我们花一两银子。”
“母亲,”奕彩的一声轻唤,姑老太太望向自己的女儿,奕彩说:“我看三嫂是个厉害的人物,母亲别去惹三嫂才是。”
姑老太太忙点头,“我看着也是,就凭她能把你舅母摆布得服服帖帖的,也是个有手腕儿的。”姑老太太抱着双腿,坐在小炕上,“我啊,只等着王家有信,早早办了你这事离了这里才好呢。”
奕彩咬了下嘴唇,不再说话,她何尝不是希望王家快快迎娶了自己去,也免得在人屋檐下生活着。虽说舅母和两位表嫂待她们母女也是极好的,但是这种寄人篱下的感觉让奕彩很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