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孙绍祖马上躬身回道:“主子……奴才无能,还没有什么头绪。”
屏风那边再没有一丝声响,忽的,屏风那边传来了极轻的笑声,只一声,像叹惜,又似不屑。“最近你也累了罢?”
孙绍祖听着这一句话,头上顿时冒出了一层细细的冷汗,他马上跪倒在地:“奴才无能,让主子着恼了。”
屏风那边有茶杯放下的声音,“我也是以为你是累了的,没了查着的心气了。”声音极轻慢,却无处不含着冰冷。
孙绍祖叩了一个头,口称“不敢”。
“也难为你了,听得说,你那夫人是个极厉害的。”屏风那边的人话说得很是体恤,但是声音却冷若寒冰。
孙绍祖脸上一僵,不敢细品味着这句话,却也不敢轻易回答。他呆了一呆,小心的斟词酌句道:“贾氏确实是个很不同的女子。”
“自古以来,英雄难过美人关,我只当你在温柔乡里寻不到路了,醉在那里了。”本是一句打趣的话,出自那人之口,却全无玩笑之意。孙绍祖的脸上白了白,又叩起头来,“主子,我定会想法子,一定要查出些头绪来,请主子放心。”
“别的也不消我去说了,只是,孙大人别忘了自己的身份就好,你,回去罢。”
“是。”孙绍祖慢慢的站起身,偷眼看向屏风后面的人,只见那人微微用手指撑着头,纹丝不动,像一尊塑像。孙绍祖转回身,手触到房门的机关时,屏风后面又有轻悠的话传过来:“听说你全家都搬来都中了?”
孙绍祖按着机关的手猛然一抖,他马上转回身,又重新跪在地上,“回主子的话,是前段时间的事。”
孙绍祖跪在地上等着屏风那边说话,良久,屏风那边才又道:“没事了,给孙老夫人代个,好。”那个“好”字,说得极慢,像是深思熟虑后才吐出来的。
孙绍祖的冷汗终于滴了下来,落在面前的青石地上。孙绍祖叩了个头,才敢站起身告退下去。
孙绍祖按着原路走回到进来的那间储茶室里,他见四下无人,轻轻的拭了拭头上的汗,深深的吸了几口气后,然后才抬脚走出房子,直奔前厅来。进入茶庄的前厅时,孙绍祖的脸色已经恢复如常了。
于掌柜正在前厅里招呼客人,见孙绍祖从里面出来了,马上迎上去,笑着躬身说:“孙大人可选好茶了?”
孙绍祖淡淡的应了一声,“嗯,把新来的铁观音称半斤,分两包包起来罢。”
于掌柜用商家惯用的长腔调门应了声“好嘞……”,然后就吩咐伙计给孙绍祖称茶包茶。孙绍祖等在一边。不多时,于掌柜提着两包茶叶,送到孙绍祖面前,“孙大人您拿好了。”
孙绍祖对于掌柜说:“我这就叫小厮给于掌柜银子。”于掌柜连忙说:“不急不急,孙大人是老主顾了。”孙绍祖把门外的厚朴叫进来,把一包茶递给厚朴,让厚朴带回府里,然后告诉厚朴把银子给于掌柜,孙绍祖则对于掌柜揖了揖手,道了句“告辞”。
于掌柜笑着送孙绍祖到茗香阁的门口:“孙大人慢走啊。”
孙绍祖笑了笑,出了门。此时,暮色已深重起来,孙绍祖看了看微暗的天宇,提着另一包茶,上了马就走了。
迎春在府里正听司竹说话。“夫人,二姑娘院子里的丫头说,老爷去那里劝了二姑娘几句,二姑娘只是闭门不见。后来厚朴来找老爷了,好像是说老爷订的茶到了,茶庄让老爷去看茶,然后老爷就走了。”
只是看茶去了?迎春蹙起了眉来。看茶也不用这么急罢,居然还不回来吃晚饭。
迎春望了一眼司竹:“吩咐下去,如果老爷和厚朴一同回来,就罢了。如果是厚朴独自一人回来,就让他来见我。”
司竹应了一声,退下去了。
迎春向小炕里面坐了坐,一眼看到放在小炕角上孙惠莹剪破了的那双绣鞋。迎春的眉又皱紧了些。有一件事迎春始终没明白,孙惠莹比孙惠雁小了有几岁了,为什么孙老太太就一直不急着孙惠雁的亲事呢?迎春心中隐隐觉得,其中可能有什么事是她不知道的,她也不好向孙老太太发问。
小翠挑帘子进来,笑着对迎春说:“夫人,有喜事了,绣橘姐姐有身孕了。”
迎春听见这话,心上一喜,马上对小翠说:“快去,把绣橘叫到这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