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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绍忠走了,孙绍祖身后又传来了冷笑声,“三哥,不是我说你你这府上也该有人来说说了,再这样子乌烟瘴气下去,只怕你多年的脸面尽丢了。”
孙绍祖和迎春回过头来,说话的正是孙惠莹。只见孙惠莹唇角微扬,脸上浮着一丝冷笑,一边对孙绍祖说着话,一边扫了眼迎春。话中所指已经很明显了,迎春不禁脑子一顿,怎么孙老太太和孙惠莹都不喜欢自己呢?
听着孙惠莹说完一席话,孙绍祖脸上有些泛白,他皱着眉头说了句孙惠莹:“你胡说什么?你还是未出阁的姑娘家,别什么话都说,什么事都跟着乱掺和,仔细让人笑话了你去。”
“三哥,”孙惠莹把脚一跺,“你是怎么了?打我和母亲一回来,你不是说别人笑话了这个,就是笑话了那个,难道你府上现在这个样子不让笑话么?这才是最大的笑话呢。”
“住嘴,我府上没什么让人笑话的地方,你快快随丫头回房罢,越来越没个姑娘的样子了。”
孙惠莹冷哼一声,转身就走了。
孙惠雁看着不欢而散的一家人,咬着嘴唇走上前,小声对着孙绍祖说:“三哥,三嫂,那……那我回去了。”
孙绍祖点点头,孙惠雁退了下去。
孙绍祖看了眼呆坐在一边的孙绍义,“绍义,你也去罢,可能你从此要和韬哥儿两个在一处学习了。”
孙绍义连忙站起身,有些惶恐的摆摆手:“无妨的,三哥,我这就去看看。”
正厅的人都散了,迎春和孙绍祖也回了院子。坐在榻上,孙绍祖仔细的观察着迎春的表情,终于,他叹了一口气,执住了迎春的手:“你别介意了,母亲就是这个样子,其实老人家心地很好,有时候急躁些,你也体谅她些罢,就权当看在我的薄面上。”
迎春一笑:“看你说的,我难道还会怪母亲不成么?我想我定是做错了什么,才惹母亲不快的。”
孙绍祖连忙摇头:“没有,你做得很好,别把什么事都揽在自己身上。初和母亲在一处,难免有些摩擦,日子久了你就了解母亲了,母亲也会知道你的好的。”
迎春笑着点点头,但心下更加没底。真是会日子久了孙老太太就会喜欢上自己么?看着今天这情形,未来并不乐观呢。
孙绍祖又握了握迎春的手:“浦儿是我们的儿子,以后要教导,你自然有这个权利,我会和母亲说这事的。我也会好好教训这个浦儿,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小孩子家,你也别这样就去骂他,倒让他疏远了你。老孙,其实有时候不怕孩子不听你的话,而是怕有一天,他什么事也不对你讲,这才是最可怕的。”
迎春的一番话说得孙绍祖呆了一呆,他第一次听到别人这种教育孩子的方法,不免多看了迎春几眼。自己的这位夫人年岁小,但是却在很多方面都显示出了她异于常人的不同,就单单这一句话罢,足可以看出她独到的育子方式,也可以看出她对孩子们的一种期待。
孙绍祖揽住了迎春的肩头:“有妻如此,真真是我孙某人的大幸啊。”
迎春把头靠在孙绍祖的肩上,今天其实她是最尴尬的,整一上午,她是经了孙老太太的冷漠,孙成浦的怒火,孙惠莹的冷嘲里度过的。迎春始终不明白,这是谁给孙老太太透了什么话?还是孙老太太从哪知道了些什么?孙成浦的话足以证明孙老太太得知了什么,但是,又是谁会这样背后给自己一刀子呢?
姜姨娘已经被送到家庙去了,她难道还有这个胆子么?迎春头有些痛起来,从进了孙府以来,迎春第一次觉得这样的无奈,对所有人的无奈,但她却不能像对待姬妾一样。因为这些人都是孙绍祖的至亲。就算他们再讨厌自己,但也不会来害自己的。到底,自己是孙绍祖的正妻,他们多多少少会看在孙绍祖的面子上的,这一点,迎春还是有些把握的。
迎春思量着,孙绍祖的话又在耳边响起来:“惠莹那个丫头也忒不像话,你不要理她,都是母亲纵得她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迎春忽然笑了一声:“你那个妹妹,还真有意思。”
孙绍祖见迎春并未真生孙惠莹的气,心里踏实了一些。他心里一直在游弋着一件事——自己母亲似乎是知道迎春一些不利的事,到底是谁给母亲送了这些的事?孙成浦的话绝不是空穴来风的!
孙绍祖之所以没当着迎春面说出来,是怕迎春心里更加不舒服。他一定要寻个机会,好好的和自己母亲谈一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