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娘娘又赏了东西?”孙绍祖不由得一愣,沉吟起来。
迎春悠悠道:“我始终不明白,娘娘从前对我谈不上有多亲近,现在忽然就对我这般好,我心下有些不安。”
孙绍祖若有所思:“只怕……不是什么好事罢。你知不知道,有时候不怕皇家不理你,倒怕皇族太看得上你,那时候,保不齐后面会跟着什么事,你倒谨慎些好。”
迎春点点头,不再说什么。
孙绍祖又说道:“你这次让人把手珠放好罢,别再出现像从前一样的事了。”
迎春支着身子,坐起来:“我从此就把手珠戴在手上,万不会摘下来了。”
孙绍祖笑了笑,也坐起来:“走罢,我帮你梳头去。”
迎春这才想到,自己一定是被孙绍祖弄得头发凌乱的,迎春脸上又是一红,和孙绍祖手牵着手走到梳妆台前。孙绍祖摘下迎春头上的饰物,轻轻放下迎春的长发,俯下身子,深吸一口气,喃喃念道:“疑为百花艳,不知是发香。”
迎春看向镜中深情的孙绍祖,微微一笑,轻声念出:“
长相思
花梳妆,鸟梳妆,柳叶轻托满夕阳,初嫁半臂江。
情丝长,青丝长,绾尽春堂一缕光,不知是发香。”
孙绍祖笑了起来:“我只是打油了两句,你倒填出了整首词来了,是刚刚想出的罢?”
迎春点点头。
孙绍祖口中喃喃念道:“绾尽春堂一缕光,不知是发香……填得真好,快来罢,我要帮你绾尽春堂一缕光了。”
迎春扑噗笑起来。
那个下午,乌云散尽,阳光倾洒在大地上。
第二日早上,迎春送走了孙绍祖,又遣了姨娘们。独自坐在房中,司竹一边给迎春递了一杯新茶,一边看着迎春的脸,轻声说:“昨个儿,我送走了王奶奶,王奶奶走时哭了很长时间,要我好好服侍了夫人。”
迎春接过茶杯,把茶杯放在桌上,轻轻转动起茶杯,看着慢慢旋转的杯上的画:“我有时候真是不知道王妈妈到底是不是真心疼我……”
司竹叹了一口气:“夫人,王奶奶如果一直都好好的,何至于有此一罪啊。”
迎春端起杯子,呡了一口茶,眼睛微微泛红了:“王妈妈糊涂啊。”
司竹见屋里只有自己和迎春,低声问道:“夫人,娘娘赏下来的珠花,没事了罢。”
迎春点点头:“咱们贾府里的老太太,真真是块老姜,有她出马,万事都过了。”
司竹一颗心落了下来,想了想又急忙问:“那如果有人把那娘娘赐的珠花拿出来戴的话,这事如果传出去,岂不是损了老太太的一片好心,而且,这个谎言也会被揭穿了啊?”
迎春一笑:“傻丫头,老太太已经禀明娘娘珠花坏了,如果再出现一模一样的珠花,只能是仿的了,你可懂了?”
司竹半晌没回过神来,仔细一想,对啊,娘娘赐的已经被贾母说成是坏的了,那么再有一模一样的珠花,可不就是别人仿了去了的。
司竹想了想,咧嘴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