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司竹低低的回道:“当时小翠也来了,我见屋里人多,就去解手了。等我回来时,房里只有王奶奶一人,我问王奶奶小翠和槐角呢,王奶奶说,她把绣好的花样子交给槐角了,她闲着无事,让槐角多找些花样子来给她,小翠和槐角一起去取花样了。”
迎春头嗡的一声响,该不是王奶娘做得此事罢?
想到此,迎春努力的想推翻自己这一想法。不,不可能!那是迎春的奶娘,她奶大了迎春的,她照顾了迎春近二十年了。她看着迎春长大成人,迎春小时候就死了亲娘,在贾赦和邢夫人面前又不受待见,在园子里的姐妹中,又不受众人的重视,她比贾赦和邢夫人要与迎春更亲近,她如同迎春的娘一般,她怎么会害迎春呢?
不,不会的,绝对不会的!
孙绍祖看着脸上变色的迎春,心知迎春不敢相信此事会是王奶娘所为。也难怪,哪个人敢相信带大自己的奶娘会反过来害自己呢?奶娘都会来害自己,那么自己又会信得了哪个呢?
孙绍祖缓缓说起话,每个字都是孙绍祖斟词酌句过说出来的:“夫人,要不要请人带王奶娘来问问呢?”
迎春又岂会听不出孙绍祖话语中小心呢,她猛的抬起头来,因心上的矛盾,眼神变得冲动而绝然起来,迎春咬着牙对司竹说:“你带上几个婆子,悄悄的把王奶娘带了来,不许声张半点。”
司竹见迎春像变了一个人一般,吓得不敢再多说什么,退了下去。
迎春不再说话,孙绍祖打量着自己的妻子,被亲近的人背叛了,才是给迎春致命的伤害。
想到这里,孙绍祖的心头一滞,自己的脸色也变了变。
王奶娘这几日,心里也很乱,她做了件连自己都不敢相信的事——她偷了夫人的珠花,元妃娘娘赐下来的那支红宝石串米珠头花!
王奶娘每每想到此时,脸色都要白上一白。自己怎么敢偷了夫人的东西呢?自己真真是疯了!
都怪自己,为了向冰叶献好,把娘娘赏给夫人珠花的事告诉给了冰叶,没几天,冰叶就悄来找自己,让自己偷出那支珠花来。王奶娘当时就吓得半死,说什么也不敢。
冰叶笑了,她向王奶娘道出原由:不过是因为姜姨娘没见过宫里的物件。
说到这里,冰叶还显得有些害羞:“王奶奶,我们姨娘先前儿只是老太太的一个丫头,您说她能见过什么样的世面呢。这不听说夫人有支宫里制的珠花,想着眼馋,请王奶奶悄悄的拿出来,看看,王奶奶,只是看看罢了。”
“那还不是偷么?”王奶娘惊呼出声。
冰叶嗔怪的瞪了王奶娘一眼:“王奶奶,您老别把话说得那样的难听,我们姨娘难道是那作奸犯科的贼么?”
王奶娘自知说错了嘴,马上住了口。
冰叶四下看了看,低声说:“不过是借了来,给姨娘看看,难道还会看坏么?姨娘看一看后,自然会把珠花还给你,你再悄悄趁人不备时,送回夫人那里去。”
王奶娘还有些犹豫,冰叶挺直了腰身,口气加重了:“我们姨娘开开眼界,就还给您老。您老可别忘了我们姨娘待您的情意才是啊。”
一句话,说得王奶娘想到了收了姜姨娘的银子,欠了人家的银子,也不用再还的诸事。
王奶娘不由得心里叫起苦来,现在只有被人牵着鼻子走的份,哪里还敢吐出半个不字。
王奶娘勉勉强强的点点头,冰叶一笑:“那我就等您老的消息了。”
王奶娘初七那天去了迎春的屋里去,只有司竹和槐角在房里。王奶娘强做镇定,和司竹和槐角说笑着。
王奶娘知道司竹凡事机灵又细心,只能小心在一边闲话着。
可巧,王奶娘正觉无从下手时,司竹见屋里人不少,就去解手了。王奶娘心下一喜,把做出的花样子拿出来交给槐角,又引着槐角和小翠去多取些花样子。
支走了二人,迎春屋里只剩下王奶娘一个人。
王奶娘见人都出去了,马上先翻起迎春的首饰盒子,见里面只是普通的首饰,王奶娘连忙盖上盒子盖,又想了想,上次见绣橘把迎春一些值钱的首饰都往在里间。王奶娘想到这里,急急的向里间跑去。
到了里间,王奶娘小心翼翼的翻找着,终于找到了那个小盒子,王奶娘打开盒子,果然,那支红宝石串米珠花正在盒子里。王奶娘慌忙拿出珠花,藏在怀里,然后盖上盒子盖子,把盒子重新放回去。王奶娘打量着里间一圈,自己并没弄乱什么,王奶娘马上离开了里间,快速的到了外间,坐在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