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子见迎春服了软,撒泼更加变本加厉,指着迎春说:“你不就是仗着贾府和孙府的势力,欺负我们这些的平头小民么?你现在还勾结了官府,反倒要治起我的罪了,我老婆子人现在就在这里,也不用你来和官府联合起来污我的罪,我现就死在你们迎喜行的门口。”
婆子说完,就要撞迎喜行的门柱,绣橘和司竹马上拉住了婆子,婆子跺着脚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向围观的人哭诉她孤儿寡母如何艰难。
迎春眉毛一挑:“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婆子止住了哭,阴狠的看向迎春:“我知道你是有银子的,你不用来收买我,我今天就是要把你迎喜行的丑事抖给都中的街坊邻居们。”
迎春一笑:“你可是第一次来我的迎喜行?”
婆子一愣,回过神来:“当然是第一次来你这里,没想到被你给骗了所有的家当啊,我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啊。”婆子继续顿足捶胸起来。
迎春定定的看着婆子:“既然是第一次来我的迎喜行,你怎么会知道我们迎喜行是有官家的背景?”
婆子愣住了,止住了哭声,张嘴结舌,半天没说出什么来。人群里的议论声也消失了。
是啊,既然是第一次来迎喜行,为什么会知道人家迎喜行有官家背景呢?难道这个婆子真想讹诈人家东家?
所有人都看向婆子。
婆子张了张嘴,强压心内的慌张,马上说道:“都中哪个不知道你迎喜行是孙府夫人开的?你问这个是什么意思?”
迎春笑眯眯的说:“大娘这话说得有趣,你可以问问四邻,哪个知道这迎喜行的东家是孙夫人?就连这位通判大人都不知道我是孙府的夫人,更不清楚我们迎喜行的背景。大家看得清楚,通判大人并未向着我说半句话。我平时又不在铺子里,我想问大娘,你是怎么知道这店我开的呢?又怎么知道我是孙府的夫人,贾府的小姐的呢?”
婆子意识到自己失口,支支吾吾竟然接不上话来。
迎春笑着对婆子说:“我不知道迎喜行哪里得罪了大娘,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冒犯过大娘,但是大娘今日而来,是做了些准备的,现在大家也都看得明白,大娘不妨把实话说出来罢,事情的原委到底是怎样一回事,也不枉大家刚才相信大娘你了。”
婆子脸色涨红,半晌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通判站起来,走到婆子身边厉声道:“你今天到要把事情好好说说,如果真是讹诈迎喜行,我们顺天府也不会做事不管的。”
婆子慌了:“你……”
通判却拦住了婆子的话:“看来不用刑,你是不肯招了,来人,带人犯回衙门里去说罢。”
官差上前捉了婆子,推搡着她走了。
通判对着迎春一抱拳:“孙夫人,多有得罪,我也日按规矩办事,还请孙夫人见谅。迎喜行现在已经没事了,我要带着人犯回衙门去审问,孙夫人告辞了。”
迎春一笑:“有劳通判大人。”
迎春目送着通判一行人带着婆子走了,才回转过来,问问泽英各处的情况,安抚了大家几句,中午又命厨房给伙计们加了菜,算是压惊。伙计都说谢谢东家,然后各做各事去了。
迎春又在迎喜行待了一会儿,坐马车回了孙府。
路上,绣橘问迎春:“夫人,刚才你为什么不把那个婆子告到顺天府里呢?”
迎春抬起头,看了绣橘一眼,微皱眉头:“傻丫头,你难道没看出来,那个通判和婆子是一伙的,她们都被人买通了,即使真到了顺天府,我想那个婆子还好说,但是把通判逼急了,只怕事情就不会那么简单了。”
“啊!”绣橘惊叫起来:“夫人怎么看出他们是一伙的呢?我看夫人刚刚还替通判说了话的呢。”
“从通判的态度上看,他就有问题。刚开始,他来拿人时,态度还算正常。可后来,婆子被我逼得说不出话时,那个通判就出面拦了婆子的口,然后让人把婆子带走,就是怕她乱说话。”
迎春轻叹了口气:“事虽然不大,但是,你想过没有?如果我们真要闹到顺天府,孙绍祖定要出面,婆子毕竟是个眼皮子浅的老妇而已,顺天府里也不是通判一手就能遮了天的,如果孙绍祖找通判的上官来问怎么办?那个通判首先要想到的就是摘清了自己。”
“其实,这个通判没想到我会把婆子给逼急了,露出了破绽。他们此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搞得迎喜行不得安宁,如果可以的话,能闹得迎喜行关门歇业就最好了。但是,这中间又因为孙绍祖的关系,他不再像对待普通案子的原被告那样,能任意设计陷害我们,所以逼急了他,只能令他走险招,杀婆子灭口。”
绣橘倒吸了一口凉气,自己真没想到原来其中道理这样高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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