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财家的回道:“奴婢知道。”
“那为什么大姑娘会全身起疹子?你倒给我好好说说。”
张财家的犹豫的回道:“大姑娘要的清笋煲是奴婢吩咐木香做的,而且,奴婢还特意吩咐她,大姑娘是不能进食海物的,此事与奴婢并无干系。”
木香!迎春靠着椅背的身子,直了起来,怎么可能?!
陈姨娘此时忽然放声大哭起来,孙绍祖听见陈姨娘肝肠寸断的哭声,眉头皱得更紧,腾的从椅子上跃起:“还不快拿木香来!”
不多时,绑着的木香被两个婆子推了进来。一进屋,木香看见迎春,却没再看迎春第二眼,直直跪在孙绍祖面前,口称冤枉。
“冤枉?”孙绍祖头上的青筋都暴了出来,“我来问你,大姑娘的清笋煲是不是你做的?”
木香抽泣着:“是奴婢做的。”
“管事有没有告诉你,大姑娘不能食海物?”
“有。”
“那你还有什么冤枉的?明知故犯,妄想害主!你这个奴才都是不知道长了几个胆子了!来人,把木香拖出去,重打三十大板,打完送官!”
木香大喊着冤枉。
迎春叫道:“慢着!”
所有的人目光都集在迎春身上,连木香也哭着对迎春轻摇了摇头,眼中集着千言万语,有感动、有沉重、更有视死如归的决绝。
迎春却目光坚定的看向木香,意思很明显——我救定了你了。
孙绍祖像刚看到迎春一样:“哦?你有什么话要说?”
“话没问清楚就这样拉人去打,恐怕难以服众罢。”
陈姨娘上前跪倒在孙绍祖面前:“老爷,木香从前是夫人的人,夫人现在已经把她罚去厨房了。老爷就看在夫人的面子上,饶她这一回罢。”
饶了木香?还要看在自己的面子上。迎春柳眉倒竖,陈姨娘这样的话真可谓火上浇油,她哪里是为木香求情啊?!陈姨娘当着孙绍祖说出这样的话,孙绍祖定以为木香所做一切,都是自己指使的。
孙绍祖听见陈姨娘的话,果然眼睛瞪得滚圆,血丝布满整个眼睛,孙绍祖逼视着迎春:“木香是你的丫头?一切其实都是你暗中指使的罢?”
迎春也站起身来:“我没有!不但我没有,我还敢保证木香绝对不会是那种害人的人!”
孙绍祖眼睛忽然眯起一条缝:“保证她?哼哼,笑话,你凭什么来保证她?现在连你自己都保证不了自己是不是幕后指使!”
迎春大怒:“我没有!”
“既然你没有,你又为何拦着我打木香?你怕的是什么?”
“我刚才说了,话不问明白就打人,说出去,哪个能服?”
“那么,你说得这样的道理,哪个会信?”
“你爱信不信,反正我没设计害雨凌,我也犯不着害雨凌。”
陈姨娘深深的看着迎春,嘴角显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夫人,如果木香真只是你无心之举,你定不会担了此虚罪。但是,如果不是的话,那你今天在老爷面前,也绝对脱不了干系。
孙绍祖冷冷的哼了两声:“事情已经很明显了,你也没什么可是狡辩的了。木香害雨凌是事实,如果你不是指使,你就没必要拦着我打她,让我打完自去送她见官,如果是你指使的,你就趁早说明了。”
“我已经说过了,没害雨凌,木香也没害雨凌!”
“就算你说得通,木香会不会害别人,你怎么会知道?难道,木香真是你派在厨房里的作细?她只听命于你一人不成?贾迎春,你是不是早就想好,要对我孙府上下人等下手了?”
迎春大骂道:“你放屁!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卑鄙么?”
迎春和孙绍祖都怒目相视,空气中都弥漫着剑拔弩张的气息。
陈姨娘在旁边轻轻道:“老爷,您也莫冤枉了夫人,木香害大姑娘的事已在这摆着,不如让婆子们狠狠的打木香,难道还怕她不招,是谁指使她要害老爷的骨肉?”
孙绍祖思量后说道:“这个主意倒是不错。”
迎春眼里闪出利剑一般的光,直逼向陈姨娘。陈姨娘迎上迎春的目光,眼里除了冷外,再无其他。
陈姨娘原来就是要用丫头来逼自己,救木香,就要背上害雨凌的罪名;不救木香,就必须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人被打得死去活来,而且还要看着她被送去见官。
陈姨娘饶有兴趣的看着迎春,只等下好戏上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