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远处是山，心深处为爱

    范平是全国出了名的山区，在很多年前，生活环境都特别艰难，随着科技的发展，国家的多方面扶持，慢慢地才得到了有效的改善。这里的高速公路会穿过很多隧道、尤其是火车轨道，坐一次车最能深切感受到。

    满听是范平的省会，由于地理条件原因，这些年房价才有所上涨。那时候艾远在这里买房的时候，也没花什么天价，这么多年过去了，房子倒是升值了不少。在离满听一个小时不到的地方，有一个村庄，不知从何年开始就取了院前这个名字。外公就是这里的人，在这个地方娶妻生子，一路谋生。

    随着社会的发展，这里的人大部分都选择在外面谋生。九十年代开始，乡里南下的人赚了钱，便带动了很多人去。小舅家也是这样，最初为了养育两个儿子，一走便是十多年，只有过年的时候才会回来。后来在外面谋够了生计，终于明白总有一天还是要回家的，打工也不可能打一辈子呀。就这样，在一年回老家盖了楼房，过上了老年生活的日子，衣食住行、自给自足，顺便开了个农家乐。

    艾语然出生的时候，小舅从老远的地方赶到满听。听说家里添新朋友，整个人兴奋不已，和大家子人在产房外面等，手在胸前不停的戳着，特别着急。

    外婆说小舅特别疼文逍雅，小时候两个人在一起，妹妹犯了错他就一个人揽下来，任凭大人责罚。文逍雅不开心了，他就想方设法的讨好，由于生活条件有限，在外面得了一颗糖都会拿回来留给妹妹，哪怕是她放进嘴里后对他笑一笑，不用说谢谢他都会很开心。

    文逍雅是家里的幺女，从小就在哥哥姐姐的保护下长大。在学校里有人想欺负她，旁边邻居家的儿子就会说：她有七个哥哥姐姐，你敢欺负她？然后对方吓破胆，见到她甚至还礼让一下。

    小舅对文逍雅的感情，是出于那种对亲人纯粹的保护，他们可以很久不联系，但是对方如果出现一点点问题，就会特别自然的占在一边。

    小舅家没有女儿，盼了很多年都没有盼来。这些年他特别羡慕有女儿的兄弟姐妹，人说儿女双全才是最大的赢家，小舅也这么觉得。但这些年虽然和女儿没有缘分，还是感谢上天给了两个儿子，至少在以后的生活中，他们两个也有个伴，也算是多了份依靠。女儿虽好，今生可能没有缘分了，说来说去有点遗憾，于是把这份爱分给了小辈们，不是亲生胜似亲生的。

    因为艾伊然的出现，这家人对亲情又多了很深的定义。人只要保持善良，认认真真的做一件事，就算没有血缘关系，也可以变成很亲的亲人。除了艾伊然，弟弟姐姐们长大后也找到了携手一生的人，他们和家里人没有血缘关系，却因为缘分让命运和这个家庭紧紧联系在一起。

    小舅经常说：遇见就是难能可贵，这世上有这么多人，见一面就很奢侈了，更何况成为一家人。他是个心直口快的男人，在生活里，从来不弄虚作假，偷奸耍滑。实事求是，一直按照自己的原则处事。

    在文逍雅十几岁的时候，小舅文哲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那个时候没有现在这样恋爱自由，说到这个话题还比较害羞，所以大多家庭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文哲没例外。

    舅妈是远方亲戚介绍的，真真切切的追踪，不知道查到第几代还是一家人。这种亲戚关系比较复杂，在当时的年代，大多都是这种关系将两个人凑在一起。只要双方年纪合适，性格相迎，便是大人眼中的门当户对，天作之合。

    记得艾语然每次去外婆家，都会在那里住一段时间。舅妈非常好客，不管是谁来都笑嘻嘻的，由于艾语然性格开朗，还是女孩子，说不上哪里特别，但是令舅妈特别稀罕。

    记忆中舅妈有两个儿子，因为成绩一般，所以初中过后就上了中专。随着时代的进步，这代类似毕业生没有啥好的去处，所以读完书之后就去相对发达的城市谋生了。

    舅妈家的大儿子叫文庆辛，小儿子叫文满兴。听说是请算命先生给的，大有来头。

    关于院前的记忆，总离不开小舅们一家人。以前本来有机会到城里居住，但是夫妻二人嫌太吵，一直没有去。小舅说花那钱在城里买一套百来平米的房子，一家子人在里面转来转去的，像“坐牢”一样，还不如用那些钱在乡下修一栋嘞，装修还用最好的，日子过得自在。这就是小舅们留在老家的原因吧，习惯了自给自足的生活，所以也见不惯城里的车水马龙。

    那时候去院前，不是周末的时候农家乐没什么生意，除非有人打电话才会回来招呼客人。又是忙着耕种的季节夫妻二人总是早出晚归，到了家就会讨论今天需要做的活或是已经完成了的，每到饭点像是给这一天的劳动给对方做一个汇报一样，好不自在！小舅喜欢音乐，听一些他那个年代喜欢的歌曲；舅妈也喜欢，甚至还跟着哼唱。艾语然很小的时候就学会了《纤夫的爱》，教她的“老师”正是自己的舅妈。那是秋天的一个晚上，一家人坐在院子里聊天，顺手剥白天在土里摘的玉米。她比较羞涩，不好意思开口唱歌，所以每次艾语然一唱，总会把她逗得乐呵呵的，还趁机小声的哼，企图在艾语然的童音里混水摸鱼。

    艾语然对那段记忆特别深刻，舅妈普通话说得一般，却一直想着在这方面有进步。每次艾语然回去，她都故意用普通话叫艾语然的名字，以开玩笑的方式，听听她说的普通话和城里的还有多大的差别。以前艾语然不知道舅妈的用意，后面想来才明白，其实她是不甘愿落后。

    舅妈身高一米六左右，整个人看上去特别精神。可能是经受了生活的磨练，岁月在她脸上动了手脚。和年轻时候的照片相比，除了刘海还在，皮肤没以前白皙，皱纹也多了起来。她好像有一股跟上时代的冲劲，智能机还不是那么普及的时候，就悄悄挣钱给自己买了一部，顺带送了一部给舅舅。通过手机，她了解到外面的世界，在聊天中总会听到她说她在手机上看到的有趣内容。有时候洗澡也学年轻人那套，把音乐打开，边洗边跟着唱。

    小时候去外婆家，两个哥哥就会像稀奇宝贝一样对艾语然。还不会走路的时候就开始疼她了，轮流着抢着抱，有事没事就逗一下小妹妹，看她笑了，就会变得比妹妹还要开心。

    文庆辛是小舅家的长子，所以大部分时候的担子都要重一些，从小受着保护弟弟妹妹的教育，他对亲情真的特别在意。两兄弟以前在学校读书，弟弟性格有点古怪，话不爱多说，却时不时就去动人家一下，导致老师经常找文庆辛。说你是哥哥，一定要管好弟弟，开玩笑也好，认真的也罢，不能出手打人，万一有什么闪失谁也负不了这个责任。

    有时候文庆辛也觉得特别委屈，好言好语的话不知给弟弟说了多少，但就是怎么也听不进去。那时候爸妈为了谋生还在外面打工，想告状都只有给爷爷奶奶诉诉苦。其实他特别疼自己的弟弟，至少在学校上学那会，尽管弟弟经常惹麻烦，他每次都是好言相劝。心想凶一点也好，总不至于在外面被欺负，本来爸妈又不在身边，他也不可能随时守着他。

    弟弟文满兴平时沉默寡言，在哥哥面前永远都是话最多的，他经常直呼哥哥的乳名，说这样酷一些。在外人面前冷漠，是他给自己加的保护色，他不想惹事，但也绝对不会让别人欺负到他。看起来是没什么正经模样，成绩也一般，但至少还没有变成坏人。

    关于他们读书的记忆，艾语然确实记不起多少，只是在很小很小的时候，知道他们在读中专，学的是什么也是长大后才知道的。他们很少见面，但是每一次的相聚都让艾语然特别难忘。

    在外婆老家没什么朋友，就经常和两个哥哥一起玩。他们没嫌弃她小、她麻烦，甚至还带她打羽毛球，打乒乓球，每次回老家艾语然都会觉得自己的球技又比之前好了很多。

    舅舅一家心疼人是出了名的，不管谁去都总是笑呵呵的。有几年外公外婆过生日，由于日子只相差一天，所以二老执意要回院前，算是一种仪式感。老家除了小舅，也没有至亲待在那里，外公外婆的这个请求，无疑给舅舅家增添了麻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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