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她,但相比之下,肯定是要受委屈的。未央宫里的东西被祺贵人看上了,安陵容不赏也得赏。
皇上垂眸,慢慢地喝了一口茶:“改日,朕再赏你个新的。”
安陵容淡淡地笑道:“谢皇上。”
皇上的手微微一顿,他抬起头,看着安陵容脸上温婉却疏离的笑容,心头狠狠一痛:“容儿,连你也要这么对朕吗?”他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方才,朕去碎玉轩看了莞贵人,她气色很不好,朕想着安慰她两句,可她连一句好话也没有,句句顶撞,气得朕不得不走,现下来了你这儿,你也对朕重重心防,当真是,回不去了吗?”他忽的有些后悔,“朕只想她认个错,她只要低头认个错,朕不是不能原谅她,可她为什么那么犟?”
“是啊,姐姐错在长了一张和纯元皇后极其相似的脸,错在她没有心甘情愿地继续当替身,错在她一颗真心毫无保留地交给皇上却不曾给自己留半分退路,是吗?”安陵容脸上依然是淡淡的笑意,眼中却掩饰不住嘲讽之色,“皇上想要臣妾全部的真心,臣妾不想给,皇上生气,莞姐姐给了皇上全部的真心,皇上却又随意践踏,到底要怎样皇上才能满意呢?”
皇上的脸微微抽动了一下,凝眸深深看着安陵容,沉默了许久。
“怎么,皇上还想打臣妾一巴掌吗?”安陵容笑着说,语气却尖锐如刀,“上一个巴掌,臣妾被笑话了整整半个月,再来一次,臣妾也算有经验了。”
“上次,是朕不对。”那日动手后,皇上即刻就反悔了,但他却不知道该怎么低头,如今,也只是干巴巴的这么一句。
安陵容嘴角的弧度微微一顿,不知怎的,她忽然就端不住笑了。
她垂着眼眸,看着趴在皇上膝头的安康,平静地开口道:“夜深了,安康也该去睡了,皇上今晚可是要留宿吗?臣妾先去安排。”
“不了,朕回养心殿。”皇上闷闷地摇头,抬手摸了摸安康的脑袋,勉强撑起一抹笑,“乖乖去睡觉,朕改日再来看你。”
安康舍不得皇上,一迭声地喊着皇阿玛,但在看见安陵容明显生气的眼神后,怯生生地收回了手,睁着水汪汪的眼睛看着皇上:“一定要来看安康哦!”
皇上点头答应了,她才肯跟着豆蔻下去洗漱。
走出承禧殿,皇上这才看见院子里还站着六阿哥,父爱尚未褪去,便也同他温声说了几句。
六阿哥脸上顿时显露出了开心的情绪,看得皇上一阵心酸。
“上次你说的,让敬妃抚养六阿哥的事情,朕允了,你把他的东西整理一下,明日就送他去咸福宫吧。”皇上回头看向出来送驾的安陵容,缓声说道,“安康是女孩子,总和哥哥吃睡在一处总是不太好。”
安陵容看了眼六阿哥,俯身行礼:“是,臣妾遵旨。”
皇上走后,六阿哥慌张地跑上前,拉着安陵容的手啊啊啊地叫着,不用想都知道他想说的是自己不愿意走,想留在这里。
安陵容安抚了他一会儿,等他平静下来后,才拉着他进屋说话:“六阿哥,我答应过你的母亲,要保护好你,敬妃娘娘是我能够为你谋划争取到的最好的一位养母。”她知道六阿哥早熟,这些话定能听得明白,“这段时间你在未央宫很开心,但接下来很快就不会这么开心了,我不能坐以待毙,所以,今后也再难顾你周全,你在敬妃娘娘身边才能好好的。”
安陵容抱住他,禁不住红了眼眶:“弘曕,要好好活着,别让我担心。”
六阿哥流着眼泪,用力点头。
第二天,苏培盛亲自来未央宫接六阿哥,客客气气地送他去了咸福宫。
“传皇上口谕,六阿哥弘曕交由敬妃抚养。”苏培盛对着敬妃笑道,“娘娘大喜,皇上说,六阿哥和安康公主年纪相仿,容嫔娘娘一个人带未免有些吃力,想着娘娘性格温厚,待人宽和,又体恤娘娘多年膝下无子,特将六阿哥送来给娘娘抚养。”
敬妃还在发愣,好一会儿才在苏培盛的呼唤中回过神来,喜得不知所措:“臣妾谢皇上隆恩。”她欢喜得直掉眼泪,连声说自己会好好照顾六阿哥,拉着他的手,眼泪直流。
耗尽半生,她终于有了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
六阿哥看着敬妃慈爱的面孔,心里的抵触消散了一些,他被敬妃抱在怀里,心里想着,是桂花香,虽然不如容娘娘身上的香味好闻,但也让人觉得很安心呢。
他闭上眼,觉得有些累了。
是他太弱了,所以容娘娘不能把他带在身边,等他长大了,变得能够保护她的时候,再回到她身边吧。
“六阿哥被送去了咸福宫?”皇后有些意外,“不是养在未央宫好好的吗?本宫都要以为皇上要把六阿哥过继给容嫔了。”
剪秋在一旁笑道:“六阿哥是皇后娘娘的孩子,怎么可能过继给容嫔?便是如今送去咸福宫,皇上也明说了是抚养,这是体恤娘娘辛劳,让敬妃替娘娘养育六阿哥呢,玉碟上的名字没改,六阿哥就永远都是娘娘的孩子。”
皇后忍不住抿唇笑出来:“看来容嫔的恩宠是真的到头了。也好,省得本宫费心思对付她了,倒是她的那个女儿,挺机灵的吧?”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妆发,抬头看着剪秋笑了一下。
剪秋立刻会意,回道:“是,安康公主聪慧又机敏,皇上对她很是宠爱,只要见面,必定是抱在怀里,就连太后对她也很是喜爱。”
“孩子是娘的心头肉,若是有个头疼脑热,急得急死了。”皇后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
剪秋眼眸轻轻闪了闪,附和着应了一声:“娘娘说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