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焱:“?”
“什么意思?”邬焱边问,边紧拽着衣服,只不过有些松,看着有妥协的意味。
苍舒笑道:“我的意思是,不差你一个,而且我只是给你上药。”
“我知道你要给我上药、不是…我不是说这个。”邬焱的面色由涨红变为铁青,他紧皱眉问,“你还看过谁的?”
他确定,苍舒只跟他在一起过,所以她根本不可能有时间去看他人。
苍舒走上前,好心解释道:“书里面。”她边扯着邬焱的衣服,边说:“你还记得之前在书阁的时候吗?就那个时候,我看的书,里面挺多的。”
邬焱:“……”
邬焱不可避免地想起了当时苍舒不让他看,并告诫他只有长大了才能看的场景。
他开始疑惑:“这种事情干什么告诉我?你当时不是不告诉我吗?”
苍舒手一顿,扯了他半边衣服,无视他的害臊,答道:“你这不是长大了吗。”
人的成长往往需要一个契机。而这个契机又有极大可能是为苦难,其中便包括了亲人离世。
这对邬焱来说是一道打击,亦是成长。虽然说,没有在苦难中、挫折中成长的道理,但这是“拔苗助长”的一种方式。
而这种方式,仅仅只需要一个瞬间,便能完成最快的蜕变。
邬焱将‘长大’二字放在舌尖反复细细琢磨,最后突然叹了口气,紧紧握住了苍舒的手。他又不确定问:“你会一直陪着我吗?”
“会的吧。”苍舒自己也不知道,但这样的答案却让邬焱展开了笑颜。
他倏然说:“真好。”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以前我常见你离我而去的背影,好像在我的世界里,你从来对我只有背影。但是如今,你却常常跑向我。”
“苍舒,我没有阿娘了。”
“不过幸好有你在,不然我一定不会是如今的模样。”
他会感觉生活无望,会麻木地数日子,甚至会随着阿娘一同去。
他想,真好。除了阿娘,还有人爱他。
苍舒摸了摸他的脑袋:“哪有幸好我在的。你感谢我,我也感谢你。”她给他上好药后,便将他衣服拉起,让他自己穿好,顺道拍了拍他的背:“行了,药上好了,你早点睡吧。”
“你晚上有事?”邬焱疑惑问。
苍舒转过身,调侃他:“我赶着回去看书,你要跟我一起吗?”
邬焱:“……”
邬焱的眼睛跟牛一样瞪她,黑黢黢的眼睛充斥复杂,半晌,他憋出来一句:“你少看点,你还小,看这些…不好。”
这话说出来怪别扭的,毕竟二人的年龄属实差不了多少。
但她没有说任何‘不’字。
只是步伐一顿,朝后摆了摆手,笑着道:“我知道了。”
“如果你不开心就找我,我虽然没什么话能安慰你,但是好歹有个人能倾诉。”她站在门口又说,只留下一个背影。
大门关上,‘吱呀’声在寂寥的天空下显得格外刺耳。
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细雨。
苍舒听着雨声打在瓦上,下意识扶着杆朝外伸出了手接那丝丝缕缕。
长身玉立,如同雪中之鹤。
身后的窗不知何时开了,有人倚靠在窗前,痴痴看她叹息。
再然后,她转过身,与他四目相对。
她问:“怎么还不睡?”
他笑着道:“看见你了,当然睡不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