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问。
苍舒抿唇,难得用了个不确定的词汇:“应该可以。但没有一个人会一直陪着一个人。”
“不过,我尽量吧。”苍舒揉了揉他的脑袋,似乎喜欢极了这样地揉感,“我会陪着你结交很多朋友,也会陪你寻找真相,尽管,这是一条很长的路。”
他没说话,可能代表着默认,但却将她抱得更紧了一些。
之后的几天,邬焱简直是将她当成了救命稻草,除了偶尔会跑出寝宫去找那位妖王,其它时间几乎都与她粘在一起。
苍舒也不嫌弃他,闲暇时,还会拿根树枝耍上几招教他练剑。他也不觉得有任何奇怪的地方,只会在身旁陪着她,学着她挽出剑花。
他不过问她的秘密。对她的一切都极为信任。苍舒也不问他与他父皇的事,只等他自己同她说。
只是他会比平时出去的更加频繁,身上偶尔还会显现一些难看的伤痕,有时候是整个指甲都脱落,或是脸被打得青紫。
苍舒自然知晓这些是什么痕迹。她问他:“谁弄的?”
他不说话,只是喜欢抱着她,明明身上疼得要死,也要颤抖着身躯抱她,对她说:“今天父皇还是不愿意见我。”
苍舒挑眉,声音平静,用手摁了他的伤口:“所以这伤口是谁弄的?”
邬焱笑着问她:“你是要去帮我报仇吗?”他咧着嘴角又说,“你这样会让我感觉我自己很没有用。”
“……”
苍舒沉默了会儿,问他:“那你有还手吗?”
“当然。”邬焱点点头,“我现在打不过他们,可我之后,一定打得过他们。”
他说这话时,又抱住她,苍舒想了想,没挣脱。
她对他很纵容:“我就不能出手吗?”
“不能。”邬焱松开手,明明面容被打得青紫,却仍然能感受出他的笑意,很夺目的笑,比平时都要好看上一些。
他认真说:“我不想让你为我担心,我也不想让你做这些。我也想保护你。”
想法很好。
但她是剑客,而剑客的剑是不能停的。
见他这么说。苍舒只能妥协,但也只是嘴上说说。在邬焱再次出寝宫时,苍舒便捡了根树枝,悄悄地跟在了身后。
他并不能发现她。毕竟苍舒在这短短几天内,实力质一般飞升,甚至比起往日来说,她的实力更上一层楼。
不过让她感到奇怪的是,她金光灿灿的金丹,变成了透明色。
“……”就很怪,但现在并不是思考这个的时候。
苍舒抹了一把脸,坐在树上看他跪在妖王殿外,足足跪了一个下午,才会起身扶着腿而走。
他似乎是缓了一会儿,弯着自己稚嫩的脊背,微微颤动。
再然后,他又缓缓往远处走。
夕阳快落下了,苍舒揪了根草咬在嘴里。仔细想想,这算是她第一次正式地去注意他行走的背影。
稚嫩又顽强,如同岩石壁上的草。
苍舒思绪飘远了一些:她啊,以前只看过师兄的,也只看过公门菱的。如今,又多了个他。
不过这念头还没往外再延伸延伸,便被另一道声音给打断,耳畔内,是恶毒的话——
“邬焱啊邬焱,你阿娘就是个妖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