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身后有热源靠了过来,眨眼间她已经被他圈进怀里。
“怎么还不睡?”他炽热的呼吸喷在她后颈上,瘙痒而滚烫,“有心事?”
她望着面前的墙壁,不知该如何开口。身体被转了过去,这是这五日以来,他们第一次面对面。
“君若。”他吻着她紧锁的眉头,眼里有疼惜,“你还在怨我?”
她摇摇头,眼里的忧愁却没有退却。
“那是你还在怪我?”
“不,”她又摇头,对着他那张满是担忧的脸,心里软了下来,“夫君,我想要不我退学吧。”
展昭瞪大眼,满脸的不敢置信,“你说什么?”退学?
“你……很想要个孩子。”
好半天,他才理会她的意思。她在太医局还有一年的学习时间,很显然这一年里,他们的孩子不能突然拜访,而她体贴他想要孩子的心,所以只有退学这条路可行。
“傻瓜。”他拥紧她,下巴抵着她的脑顶,“我确实羡慕赵兄弟当爹了,也怀疑过自己是不是那方面有问题,可是……君若,我不想你委屈你自己,特别是为了我。”
“不是你有问题,是我一直在……”她咬着下嘴唇,后面的话成了没有言语的解释。
“我能理解,是我心急了。”
“但是退学我已经考虑清楚了,”她从他怀里抬起头,目光坚定。太医局里所学的,远远满足不了她,而且还有诸多的限制,加上条条框框的约束,反而成了一种弊端,“我想过完年去找秀秀的爹。”
“闵老前辈?”
公孙君若点头。
“多久?”
“至少一年。”她顿了顿,直直看进他眼里,继续说,“我已经给秀秀飞鸽传书了,我想能更多的帮助到你……我不想年纪轻轻就做了寡妇。”
沉默,令人窒息的沉默在二人之间蔓延,仿佛过了半个世纪那般,谁也没有打破这片安静。
公孙君若心里忐忑着,他们从未分开过那么长的时间,而这个要求是她提出来的。她想得很清楚,展昭所做的是生死攸关的事,而他所效忠的包大人更是得罪无数的权贵,树敌数不胜数。包公每天都活在刀尖上,他更是如此,加上为了完成包公交代给他的任务常常出门在外,而江湖又是那么险恶,他随时面临巨大的危险,随时会丧命。
她不想成为年轻的寡妇,更不想替他守寡,她要他好好活着,健健康康活着,她还想为他生孩子,一家人团圆在一起,不再是他一个人形单影只。
猫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俗话说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即便他有一身的好武功还有过人的轻功,面对狡猾奸诈的敌人也是防不胜防。所以她只能在医术上下苦工,帮助他也成就她自己。
一声叹息逸出薄唇,就在公孙君若以为他要睡着时,却突然被他压在了身下。他的怒龙再次闯进她的幽谷,如此的急切,一点也不给她缓冲的时间,迫使她跟着他的节奏沉沦。
“我会等你,并无病无痛来见你。”这是她陷入沉睡时所听见的。
过了热闹的春节,公孙君若的启程定在了二十,闵秀秀来信说在她大力的推荐及软磨硬泡之下,她阿爹闵子千终于答应先看看,当然要经过考验才行。
这对公孙君若来说已经是成功的开始了,对她自己的医术,她还是有信心的。接下来就是退学的过程,王国手得知她要退学,从不理解渐渐转变为认可,他也知道太医局虽然有雄厚的师资力量和大量的资料,但是因为条条框框太多,还是存在诸多的弊端,特别是对天资禀赋的学生来说,要想继续进深是比较困难的。
所谓高手在民间,他晓得奇才和高手都喜欢隐居,闵子千就是一个。而公孙君若能拜闵子千为师,不论是对她、对开封府还是对大宋的医疗事业,都是好的。所以他不仅认可她的决定,还帮助她在太医局顺利退学。有了王国手出面,退学一事自然就好办多了。
一月二十,天还是很寒冷的时候,公孙君若由展昭先送到陷空岛,与闵秀秀汇合。在她临行之前,公孙策曾多次找展昭,让他能劝劝妹妹不要去,而展昭给的回复是这是她的决定,他要尊重并且支持。
“你真的舍得?”在妹妹转进车厢时,公孙策无不担忧道。他俩成婚一年都不到,别人都是夫妻双双对对,可是他们呢?却要分开至少一年。他这个做哥哥的都舍不得,他不相信展昭能舍得。
“公孙先生,你知道君若为何执意要这么做吗?”他看了一脸的『我怎么知道』的公孙策,将缓缓道,“因为……她不想成为寡妇,更不想年纪轻轻就守寡。”
怔怔望着逐渐远去的马车,公孙策好久才反应过来,脸上的表情又是心疼又是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