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涅槃

    凤凰神魂散逸的朵朵涅槃之火，隔绝了蕴藏空间伟力的旋涡，也杜绝一切力量的探知。

    无相在外张牙舞爪，不明黎阳状况的他怒火燃尽了所有的理智。

    大脑里仅存的怒火让他直接无视旋涡小心翼翼的偷袭，一个劲的冲击着熊熊燃烧着的火壁。

    朱月泪在虚空中一边灵活地来回扭动玉质的身躯，躲避着旋涡无时无刻伸出的邪恶“触手”，一边散发出柔和而又温馨的光芒，试图抚平无相心中的躁动不安。

    或许是在凤凰涅槃之火中重生的原因吧，朱月泪总感觉这个凤凰并没有恶意。

    凤凰神魂自然是没有恶意的。

    火墙之内的她现在有些烦躁，身上所剩不多的涅槃之火也在噼里啪啦的炸裂般响着。

    火墙之外的无相和朱月泪的小动作，凤凰一清二楚。

    只是她没有时间，也不愿意，更没有必要去搭理这些。

    凤凰神魂盘踞在黎阳的头顶，凤喙张张合合，似乎是呢喃着什么，凤爪蜷缩着，紧扣着虚空。

    她凤眸中清晰地倒映着男人的身影。

    现在不能说是男人，应该是十六岁的少年。

    少年正是黎阳。

    黎阳的身影早不复之前的雄姿英发、风度翩翩。

    此时的他血肉模糊，显得格外的凄惨。

    在涅槃之火的滋养中，他的肌肤每次刚要生长出来，便会被一种毁灭性质的力量化作焦炭。

    凤凰不解，微眯起凤眸。

    她的神魂依附在燎天锁中，不知多少岁月，也错过了世间太多的风景。

    对于黎阳此时的状态，她活了这么些岁月，从未见过。

    按凤凰最初的想法，以她的境界施展的涅槃之火，纵使黎阳身死道消，只要有一丝魂魄尚在，那也能死灰复燃。

    甚至还可以提前帮助黎阳修成完美蜕凡。

    当年那一位的几个徒弟亦是吸收天之四灵同级别的圣灵之一的精粹，才修成完美蜕凡。

    凤凰的精粹就蕴藏在凤血或者涅槃之火中。

    按理说，这孩子即使不能借助涅槃之火踏入蜕凡，至少也能痊愈如初。

    事实上，起初确实如此。

    灵魂层面上，涅槃之火护佑着黎阳，驱散了他身上所有的负面状态，并修复了黎阳被旋涡剜去的灵魂。

    肉身层面，骨骼被重新煅烧，并且更进一步，完美洗髓。

    血肉中的腐肉被燃烧殆尽，再造新血新肉，踏入完美凝血。

    到此为止，涅槃之火都已做到尽善尽美。

    可，就卡在最后一步，卡在最为简单的再造肌肤上。

    于是，凤凰轻舞双翼，金色的翅膀挣脱涅槃之火的附着，拍打在虚空之上，身影轻盈，盘旋在黎阳周围。

    凤喙微张，将黎阳周围的火焰吸食干净。

    然后，凤眸细细审视着他的肉身。

    可究竟是什么原因才导致这种状况呢？

    凤凰不解。

    昏迷中的黎阳血肉上浮现出毁灭的气息，从心脏开始，数道裂纹朝着身体其他部位蔓延开来。

    黎阳整个身躯就像一个布满裂痕的瓷器娃娃，随时都有可能炸裂开来。

    凤凰庆幸自己及时收回涅槃之火。

    若是再来一朵涅槃之火，此时黎阳大概已经爆炸了。

    裂纹中闪烁着金银二色的光芒，那光芒充斥着毁灭性质的力量，那股力量就要透过裂纹破体而出，将他的血肉燃烧殆尽。

    “这是？”

    “白虎精血！”

    “莫不是白虎的力量和我的涅槃之火相互冲突，才导致这个结果？”

    凤凰心中满是疑惑。

    她并不知道，此时的猜测已经接近了事实真相。

    纵使是她记忆中那一位的几个弟子，在蜕凡境的修行中，也只是利用天之四灵同级别之一的精粹修炼。

    在修炼者不知情的情况下，同时以两种性质截然不同、等级却相差无几的精粹，修行蜕凡境。

    黎阳是开天辟地头一遭。

    没有人知晓这代表着什么，也没有人知晓这般做会带来什么样的结局。

    将白虎精血打入黎阳体内的莫忘尘，也只是想让黎阳在日后的修行中，能借助白虎精粹修成完美蜕凡。

    却没有算到凤凰居然因黎阳身上诡异的气运复苏了。

    悠悠时间长河中，无人尝试多种圣灵精粹蜕凡是有原因的。

    一是，没有人有这般的机缘。

    世间尚存圣灵，但屈指可数。

    能称之为圣灵的存在，都已经达到非人境界，也就是第七境。

    能找到一只圣灵，已属不易。

    从它身上取得精粹，难上加难。

    更何况两只。

    二是，没有人有这般的勇气。

    能被称为圣灵的存在，都是极为骄傲的。

    诞生于圣灵体内的精粹，同样继承了圣灵的骄傲。

    他们屈身融入凡境的人体内，已经放下了自己桀骜不驯的傲骨。

    一山不容二虎。

    这般骄傲的存在怎么可能愿意和其他圣灵共处一“室”呢？

    二圣相遇，必有一争，不死不休！

    而黎阳在机缘巧合之下，达成了以上所有条件。

    倘若凤凰和白虎力量相差悬殊，一方可以强势压倒另一方。

    那黎阳虽有损伤，也无大碍。

    可惜，凤凰神魂苏醒不久，境界力量与初入超凡的白虎相差无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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