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池舒服,可以泡澡么?”云浅说着,便想脱衣踏入聆清池中。
眼疾手快的倾颜当即阻止了他:“小祖宗,你千万别脱!别脱!”他惊慌地倒退了一大步,与云浅拉开距离,“要是我看了你的身子,那夜君离可不把我的眼珠挖出来!我求你,等他回来守着你,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云浅不太理解倾颜所说的意思,但也停止了脱衣的动作,问道:“那他什么时候回来?”
倾颜见他没有脱衣的意思,才大胆地又走近了些,毕竟,他也要顾着云浅的安全,他不会水,夜君离叮嘱过的。
倾颜看了看天色,皱眉思索了一瞬,才回答道:“应当要晚膳过后吧,你用完晚膳刚好泡下身子,对了,你有想吃的菜么?夜君离特地吩咐了,你爱吃什么都给做。”
“我没有想吃的……”对云浅来说,能填饱肚子他便知足了。
“那……我就让他们做些好吃的……”倾颜没能做到像夜君离那般体贴周道,只能照着他的吩咐,不让云浅饿肚子罢了。
周围的气氛恬静如画,云浅泡着热气腾腾的池水,竟一瞬睡意来袭。
“我可以躺一会儿么?”他的脚依旧伸在池中泡着,悠悠问着倾颜。
倾颜见他泡得舒坦,也不好拒绝,夜君离说了,只要他的云浅没有安全威胁,他喜欢什么,都要顺着他的意思。
便道:“嗯,好……你小心一些。”
聆清池尚浅,又有倾颜盯着,他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好一会儿,他却躺着睡着了。
“身子骨果然很差,这般嗜睡。”倾颜轻叹了一口气,无奈道。
夜君离回来时,神情错杂,脸上有太多倾颜看不懂的情绪。
待他见到在聆清池边睡着的云浅时,那些复杂的情绪又统统化为了心疼。
倾颜不敢抱他,连碰一下都担心被夜君离剁掉手指,于是便拿了张狐裘盖在了云浅身上。
陪他在这里等夜君离回来。
“怎么这么迟才回来?你办什么事去了?”倾颜对着迎面走来的夜君离说道。
夜君离暂且没心思顾及倾颜的问题,而是直接将池边的云浅抱起,紧了紧他身上的狐裘,轻道:“我先抱他回屋子睡,待会跟你细说。”
……
“你说什么?你出去帮他找亲生父母去了?”倾颜大惊失色,这么重要的事情,夜君离竟然没同自己商量,便自顾前往了。
“嗯……浅浅说想他们,我让见邪打听到了。”夜君离的脸色不太好看,沉声回答道。
倾颜先不与他计较没同自己商量这件事,追问道:“那如何了?那两个狼心狗肺之徒,有想找回云浅么?”
倾颜对于云浅被抛弃在蓬莱阁之事耿耿于怀,天底下哪有父母舍得扔掉自己亲生的孩子。
他一直认为,他们是嫌弃云浅身上的满目疮痍和伤残的脚,才将他丢弃。
殊不知,夜君离接下来的话让倾颜瞠目结舌。
“他们死了……”夜君离痛苦的闭了闭眼,似乎陷进了无尽的悲伤中,按道理,那对狠心的父母死了,应该不值得怜悯才对,为何他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是我亲手害死他们的……”夜君离掩面,艰难地说出口,尾音还有些颤抖。
“你说什么?怎么回事?”倾颜不可思议问道,从椅子上站起身来,朝夜君离走去,给他倒了杯水,“你慢慢说给我听……”
四百年前,一次激怒,夜君离杀意肆起,将蓬莱阁附近的一个村庄放了一把火烧了。
当时云浅的父母便在里面。
云浅的父亲当晚便葬身火海,而正怀着云浅的母亲,烧了半身,侥幸逃过一劫,或许是腹中的云浅让她有了强烈的生存气息,她拼了命逃脱出来,又拼了命将云浅生下,却还是未能保住性命。
而替云浅母亲接生的,仅是隔壁村一户贫困人家,他们也无法负担起养育云浅的责任,才无奈将他放在蓬莱阁门口,希望被一向以大户著称的蓬莱阁收养他长大。
原来,云浅的父母从头至尾,并未狠心抛弃云浅,原来,那个罪魁祸首,竟然是夜君离。
“怎么会是这样呢……”倾颜听了夜君离的阐述,难以置信地张大了嘴巴,哑声质疑道。
夜君离痛苦地忍着情绪,艰难地摇了摇头:“又是我……又是我害得浅浅没了家人,从小没人疼没人宠……受尽欺辱……”
还有夜君离无法想象的事,倘若云浅的母亲没有逃过一劫,是否连同云浅也一并死在那场大火中,不得转世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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