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君离急不可耐地回到云浅屋里,小家伙竟然又睡着了。
他对倾颜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再帮云浅整理了被褥,便出去了。
云浅睡得并不安稳,外头的雪已经不下了,却诡异地下起了暴风雨,一道强光透过窗户忽闪而过,却让睡梦中的云浅感觉光是朝他直刺而来的。
他没有醒过来,嘴里含糊不清地发出梦呓,眉心拧成一个结,好似被梦境困住了。
梦里的自己很疼,被不知名的宝器灼烧着身上的每一寸皮肤,他张口说不出一句话。
他妥协想求救,却隐约睹见自己不远处的那个男人,视若无睹地对旁人说了一句:“放心,他有火炎珠护体,死不了。”
下一瞬间,他痛苦地倒在雨中,嘴里的鲜血一滴一滴地落在湿漉漉的地面上,与雨水融合成了一条血流。
他疼到在雨中昏睡了过去。
醒来时,非但没有减轻痛苦,还被那根根烧红的铁链没有丝毫犹豫地抽向自己的后背,一下,两下,三下……
“打到交代为止……”
又是梦里的那个男人,云浅仍旧看不清楚他的样貌,只知他音色冷硬,光是听声线,竟让他感到阵阵恶寒……
他伸手一掷,灰色的幻影投射在自己身上,被紧紧地包裹其中,然后狠狠地甩在了石台上,后脑勺血流不止……
好疼。
不止身上的伤处疼得彻骨难忍,连心脏都好像要撕裂了一般。
梦里总是有好多血,是从自己身上流出来的……
耳边骤然凌冽的轰隆声让云浅的心脏扑通一跳,一下子就从床上坐了起来。
下意识去抚摸自己的眼角,竟满是泪痕。
继而入目的是夜君离着急忙慌地推门而入,疾步朝自己走来:“不怕不怕……打雷而已。”
原来这人是听到雷声,来安抚自己的。
倾覆的暴雨与窗外的屋檐瓦片抨击出轰轰烈烈的回响,此刻被惊醒的云浅心跳还未恢复正常的频率,出口的声音竟变得虚无缥缈:“好疼……”
天光又是乍然一现,划破沉寂的夜空,也照亮了云浅挂满泪珠的脸。
“哪里疼?怎么哭了?”夜君离这才看清云浅的表情,方才进来得太急,他都未来得及点灯。
灯光亮起时,他看着云浅用手抚着心口,晶莹的泪珠在橘色的灯光下,闪出凄厉的色彩。
怎么哭得这般伤心?
云浅说不上来,就是好疼,浑身都疼,他历经过那么多折辱践踏的恶意,却从未有一瞬像这一刻这般,疼痛是从心脏最深处蔓延出来的,绽成一道无药可救的伤疤。
夜君离不再继续追问他,用手轻轻抚拍着他的后背,一下一下,轻轻顺着……
试图转移他的注意力:“倾颜说明日来时,要给你带有趣的玩意,好不好?”
却没如愿以偿提起云浅的兴趣,他仍心有余悸,陷在那场噩梦中久久不能自拔。
他没有像往常一般,噙满希冀的光勾起期待,而是一直在走神,对那个噩梦充满恐惧之意。
梦里的那个人,是想自己死吧……
他在蓬莱阁那么久,虽然每个人都不喜欢他,都欺负他,可从未有一个人,像梦里那人一般,想置自己于死地。
“我冷。”云浅缩了缩脖子,用手搓了搓双臂,委屈道出的话语中,不经意带着撒娇的意味。
“我看看。”夜君离拉过云浅的手,柔柔地捏了捏,感受他的体温,眼里映着那张百看不厌的脸,心下一阵柔软。
但云浅的体温并不是特别冰冷,屋里那么多个熏炉,加上夜君离已将门窗封锁地密不透风,软塌上都是上等的绒被,因此,云浅受寒,是不存在的。
但既然小家伙说冷,夜君离便认为他是冷的。
一直以来,他都是毫无底线的纵容云浅的,上一世那般狠心,是他至今都无法面对的。
“我去煮些姜水给你喝喝,暖暖身子。”
为了云浅,魔君大人一直愿意洗手作汤羹,他只会做云浅爱吃的那几道菜。
“不要走。”云浅乍然一阵惊慌,反手扯住了夜君离的衣袖。
夜君离一时愣怔,好半晌才又弯起眉眼笑,深邃眸子里透出的满满都是宠溺。
俯身将云浅整个人塞进被褥里,安抚他:“嗯,我不走,你先睡觉。”
云浅顺从地藏进了被褥里,只露出小半截脑袋,却睁大着眼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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